侍官看着坐在屏幕前沉默的陆冕,硬着头皮问:“殿下,要不要派人过去阻止一下?”
陆冕却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没有派人过去,就这麽看着那个曾经爬了他的床,又被侍从扔出去的少年,被郁绗压着,抵死缠绵。
他在这坐了多久,侍官就跟着提心吊胆,满头大汗的站了多久。
不知过了多久,陆冕站了起来,“把人带过来见我。”
侍官擦了擦汗:“是,殿下。”
他没说要把谁带过来,侍官却明白,殿下要见的是那个倒霉催的少年。
。。。。。。
林渊累得手指都擡不起来,郁绗明明伤得那麽重,却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哪怕伤口流血都像是感受不到疼痛。
不愧是主角受。
他是在一阵窒息感弄醒的。
缓缓睁开眼睛,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个陌生的人。
那是一个压迫感十足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雪白的军装,佩戴了金色的肩章和绶带,银灰色长发束在脑後,浅灰色的眼瞳正不带一丝感情的注视着他,仿佛在看一只随手就能捏死的虫子。
戴着白手套的手掐在林渊的脖子上,慢慢收紧。
就这麽单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林渊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意识到这个人是真的要杀了他,拼命拍打着铁一样掐在脖子上的手。
“救。。。。。。命。。。。。。”
所有挣扎都无法撼动对方一丝一毫。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窒息的痛苦和死亡的恐惧吞噬了他,意识的最後,停留在那双冰冷注视他的眼睛上,如同烙印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手中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削瘦的少年垂下了双手。
陆冕眼中闪过一道光,他忽然松开手,把少年甩在了地上。
那具已经没有呼吸的身体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明明已经死透了,然而,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不过片刻,少年的胸膛再次出现了起伏。
林渊只感觉最难受的时候,胸前似乎有一抹热源,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量。
眼前一黑一亮,他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趴在地上咳得脸色胀红。
军靴敲在地面上,男人站在他面前,若有所思。
“看来你还勾引了不少人。真不知道,你有哪里吸引了他们。”
林渊屏住呼吸,来不及细想对方话里的寒意,那种窒息感就再一次降临,死亡的恐惧占据了他的脑海,他几乎本能的哆嗦了起来,缩起手脚,将自己缩成一小团瑟瑟发抖。
陆冕弯下腰,掐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擡起来,“不会死可不是什麽好事。我很好奇,你能坚持到什麽时候。”
他松开手,直起腰,命令道:“带走。”
。。。。。。
北陆宗教都市——圣城,大雪漫天也挡不住城市里热烈的气氛。
街上早已装点了各种节庆装饰,来往的行人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们望着远处山崖之上巍峨耸立的石灰色尖顶教堂,合掌祈祷: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国度,权柄,荣耀,全都属于你,直到永远。”
教堂里,坐在窗边的人突然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血。
穿着红衣的男人脸色迅速灰败下来,丧失了生机一般,身边的神官紧张的扶住他:“大主教大人!您怎麽了!”
裴琮摇了摇头,“一点小毛病,不碍事。不用告诉其他人。”
藏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攥起。
林渊。。。。。。出事了。
神官对视了一眼,为难的说:“可是,马上就要到您接受民衆信仰的仪式的日子了,不能出现一点差池。”
焚火祭上,圣子要带着所有信徒的信仰回到神的身边,同时也将人们的祈愿带给神,让神能聆听万民的声音,降下福祉,驱散冰雪丶饥饿丶疾病,和不幸。
裴琮眸中闪过一道讥讽。
可他们要失望了,接受信仰的仪式注定不会成功。
因为他已经对另一个人立下虔信徒誓约,奉上自己全部的信仰,从此将生命与荣光都赠与他,此生只为守护他而活。
他不再是同神共享神座的圣子,而是一个信仰了他人的异教徒。
一个同样跪在神的脚边,祈求垂怜的信徒,如何接受其他信徒的信仰。
他望着远方,同其他人那样,对着他献出一切的神祈祷:“国度,权柄,荣耀,全都属于你,直到永远。”
然後淡淡道:“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事情影响焚火祭的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