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迟疑了一下,最後还是趴在浴室的门缝上往里面看了一眼。
浴室里水汽弥漫,一具健壮高大的身躯站在花洒下背对着他,弓着身不住的粗喘着。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布满整个脊柱的缝合线。
光是看着就能想得到,他是怎麽躺在手术台上,反复的被沿着脊柱切开,再缝合上的。
整个後背密密麻麻的遍布着各种各样的伤疤,血顺着崩裂的伤口合着水流淌到地上,那个出血量,说是凶杀现场都不会有人怀疑。
林渊想也没想的拉开浴室的门,“你先别洗了,你伤口崩开了,先处理下伤吧!”
这再不处理要死人了!
男人背对着他,身型僵住,在林渊靠近他前,他低吼了句:“不要过来!”
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凶,他放软嗓音,难得一见的软弱和恳求。
“别过来,渊渊,求你了,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会觉得很恶心。”
沙哑的声音让林渊在原地呆了两秒,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是哭了吗?
“唔——”卓翊忽然又弓起了身,这导致他的伤又扯开得更大了。
林渊隐约觉得他最好还是先离开,但是良心又让他做不到什麽都不管的离开。
正犹豫着,就听背对着他的男人虚弱的开口:“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来你这拿点东西,嗯。。。。。。马上就走了,不会打扰你休息。”
林渊本来在犹豫要不要直接不管他走了算了,听他这麽说,还是走近了他。
用动物园饲养员同款温和声线说:“我不是说了不管你变成什麽样都不会讨厌你的吗?我说话算话,不骗你,我们先处理伤好不好?你再这样会失血过多休克的。”
“不行。别过来。”
林渊去拉他的手,结果这一动,一块熟悉的布料出现在视野中。
两个人都僵住了。
林渊盯着他抓在手里的那块布料看直了眼,结结巴巴的说:“那。。。。。。那好像是我的。。。。。。”
林渊脸腾地红了。
男人反手抓住産生退却之意的林渊,蛇瞳正一缩一放,轻眯着俯看着他,喉结滚动发出低哑的声音:“渊渊,想要你。”
“我说了,你看了会害怕的,”他一边说,一边不容拒绝的把人往自己这里拉,殷红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我已经给你机会,让你走了,是你不想走。”
蛇类的尖牙啃咬着拉到嘴边的手腕内侧的皮肤,仿佛下一秒就要咬破刺进去。
“你觉得恶心了吗?想逃了吗,你要食言了吗?”
蛇眸轻斜,将少年面上的犹豫收入眼中,轻喃:“食言也没关系,只要是你,做什麽我都不会生气,即使你骗我,我也会原谅你。”
林渊立马挺胸擡头:“我不会!我说到做到!”
卓翊轻笑了声,把他抱了过来:“我好难受,我想自己忍着,可没有你的味道,我快要疯了。蛇在发热期离开伴侣真的会疯的,只有疼痛能让我保持清醒,所以不要赶我走好吗?”
“陪着我吧,渊渊。”
林渊被他箍在怀里,仰头望了下天。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上套了。
但他是他的伴侣,他说他们之间有结婚手续的,只是弄坏了需要补办。
每个人都在告诉他其他人在骗他,但结婚证总不会骗人吧。在他的认知里,他是不是和卓翊结婚了,只要去系统里查一下就知道了,这种一戳就破的谎,真没必要撒,图什麽呢。
是他伴侣呢。。。。。。
真的是伴侣的话,总归是不一样的。
林渊吸了口气,拉下卓翊的脖子,仰起头吧唧亲了他一口。
他的吻落得很密集,又轻又眷恋的在卓翊脸上蹭了蹭,手指心疼的碰了碰伤口边缘:“先把伤处理好吧,我一直陪着你,不会走的。”
卓翊怔怔看着他。
林渊没有在意他的晃神,做了下心里建设,碰了他一下,忍不住抽泣——真是要命了。
心里叹了句,他认命地擡头吻了吻男人的脖子,“你先去处理伤口,我。。。。。。我去床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