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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第1页)

第十七章

霍瞿庭从床上爬起来,裸着上半身把辛荷抱在怀里,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

“小荷,小荷。”但是看着辛荷好一会儿眼泪都掉个没够,他又突然好笑起来,“不哭了,听话,咱们说说话,你别哭。”

辛荷两只手捂着两只眼睛哭着说:“我不想跟你说话。”

霍瞿庭道:“那你亲了我呢?也不用解释?”

辛荷抽抽嗒嗒的动静更大,隔一会儿,又偷偷看他。

霍瞿庭又笑了。

“你不是睡着了吗?”

霍瞿庭道:“哥睡着了,又不是死了,你一直摁着我,又亲又蹭,指望我一点没反应?”

辛荷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愣愣地看了霍瞿庭好一会儿,眼泪突然流得更凶了。

霍瞿庭哭笑不得:“不是刚停,怎麽又别扭上了?听话,不然一会儿该难受了。”

辛荷扑到他怀里搂住他脖子,流下来的眼泪弄湿了霍瞿庭的侧脸和肩膀,紧紧抱着他,好长时间,才一抽一抽地说:“那以前,你是不是,都知道,你就是,故意的……霍瞿庭,我讨厌死你了……”

霍瞿庭边哄小孩一样拍他的背,边消化这段话:辛荷不是第一次偷偷地亲他,以前也这麽干过,看来还一直都干得神不知鬼不觉。

霍瞿庭想收回自己前面的那句话,以前他是睡着了吗?不是,他就是死了。

“我不知道。”霍瞿庭哄着他说,“你干什麽了?哥都听不懂,你别哭了,好好说行不行?”

辛荷不肯放开他,也不肯让他看见自己的脸,霍瞿庭试了两次没成功,也压根不想真的跟辛荷用力气,就顺着他,先转移话题,轻声细语地安抚。

“是不是不想自己回香港?哥送你,好不好?”霍瞿庭的手一下下从辛荷的後脑抚到後腰,“再哭真的该难受了,天亮了哥得带你去医院。”

“你怎麽送我啊?”辛荷眼泪汪汪地说。

“机票没退。”霍瞿庭温柔道,“防着你这招呢,事前说得好听,临到眼前开始反悔,你都几次了?”

辛荷攥着拳头锤他的背:“没有反悔,你污蔑我!”

“好好好,哥说错了。”霍瞿庭忍着笑认真道,“那你是怎麽了,能说说吗?哭什麽?你就想把哥折腾死算了。”

辛荷就是被他吓到了,霍瞿庭知道,左顾而言他地浑说了一圈,就成功把他的眼泪止住。

不过这小孩一年赛一年长大,也一年赛一年的娇气。

他窝在霍瞿庭怀里,被搂着腰换了个姿势,软绵绵靠着霍瞿庭的肩窝,两只手被霍瞿庭叠起来握着,一手又去给他擦还抽噎着有一滴没一滴随着哭嗝掉出来的泪珠子。

刚才辛荷搂着他又亲又蹭的样儿,一点不差全刻在霍瞿庭的脑子里。

他抱着辛荷哄,不叫他哭,可心里也一刻不停地在回想那过程。

怎麽亲的他,先撑上来两只手,一只手按在肩膀,另一只手按在胸膛,紧接着就低下头来,先亲了下他下巴,好像还撅了撅嘴,软绵绵的触感,擦过他冒出些胡茬的地方,生嫩的嘴唇被扎到了,还哼哼着拿手指去蹭了蹭,又继续往旁边亲,碰他的嘴角和侧脸,撑起身亲他的眼睛和眉毛。

全都亲一下就分开,和小时候被霍瞿庭哄着“亲亲哥”以後的做法一模一样。

乖得他心里水一样的软,因为他不是人,所以连带着鸡巴也要爆炸似的疼。

霍瞿庭从小就清楚他和辛荷不算兄弟,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辛荷更不用叫他哥哥,这是霍芳年为了夺占人家的财産才弄出的把戏。

一开始,他看好戏一样地到医院去看刚被从瑞士接回来就做了手术的辛荷,心里还想过,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下一次霍芳年来接他。

後来觉得他有意思,好玩,再加上辛夷活着的时候也从没有给他不好过过,就渐渐像逗个小狗一样得逗辛荷。

可他很快就放不下了,一只真的小狗会摇尾乞怜,但辛荷连记得他都不是很情愿,他却还是很快就放不下了。

从那天下暴雨,他从花丛底下把轻飘飘的辛荷抱在怀里,晚上守着他哄了一整夜,只为了让他好好睡半个小时起,他就再没有一天放得下辛荷过。

辛荷十一岁那年突然住院,发了好几天高烧,後来心脏也不情愿跳了一样,他满心想的都是医生说的那个十二岁的期限,害怕辛荷是过去不了。

他都二十岁了,跟着霍芳年出去,人家都夸他稳重丶年少有为,但就是在病房里哭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

他的心生生被剜了一大块似的痛,怕辛荷死了。他的小荷,他总是这麽想,是“他的小荷”。

跟霍芳年没有关系,跟霍家没有关系,更和辛家没有关系,只是他的小荷。

又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那种放不下变成了忘不了,他写很多邮件给辛荷,也看辛荷回复的三言两语,翻来覆去地看。

再从忘不了变成离不开,水葱一样在他眼底下长大的辛荷还占着他心里本来的位置,只是意义不再相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第一次做梦梦到抱着软绵绵的辛荷操的那天晚上,跟个青春期只知道精虫上脑的蠢货一样,在梦里就射了一裤子,那是上个暑假的事,没过几天,辛荷就开学,回了香港。

可梦却没再停过。

後来他自慰的时候射不出来,就去想辛荷在他面前不注意,总是露出的一截腰,或一小片胸膛。

再後来,他破罐子破摔,晨勃撸一把,想得干脆全是辛荷的脸。

笑的,怒的,开心的生气的,辛荷的脸。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自认是个普通的饮食男女,成年人对待性不应该还视如水火,但面对视讯画面里辛荷干净的眼神,他仍然拒绝在欲望冷却以後的时间里认真去想它的含义。

如果辛荷需要的只是哥哥,那他就永远都会是,也只会是辛荷的哥哥。

可如果辛荷需要更多呢?他每次相亲後都会找借口发点小脾气,用笨拙的方法试图破坏他的相亲,他黏他,不像个已经将要成年的弟弟,还在夜里偷偷地吻他。

“对不起……”辛荷说,“我不哭了,睡觉吧,待会还要赶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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