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念着自己的名字,可刚刚获救,被压在瓦砾下饿了好几天,气若游丝,欧阳齐天没听到。
他干脆闭上嘴,等着之后有力气了,再好好道出自己的名字。
不着急,我们的时间长着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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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都在赌,但都赌赢了。
回到同样残破的二层小楼,欧阳齐天小心地将背上的雷浩穰放在许久不用的茅草床上,先用一块略微生锈的铁板盖住上楼的楼梯口,再用旁边的衣柜压住,起身时听到小只的雷浩穰小声念叨着。
“饿”
闻言,小只的欧阳齐天捏了捏手里有些干的面包,又看了看床边的小木桶。
为了能及时有水,欧阳齐天自己做了一个小木桶盛水放在床边,可是按照这小子的虚弱程度,面包沾了脏水后再吃肯定会生病,要另想办法
思索间,欧阳齐天看到面包上自己留下的咬痕,那一块由于有自己口水沾湿,一直是湿软的,而且大小适中,适合这种饿了很久的小孩吃。
再次含着面包,欧阳齐天用茅草和破布把砍刀束在腰上,终于能解放出双手的欧阳齐天先撕下一块干面包塞到自己嘴里含着,然后沿着自己的咬痕撕下那块湿软的面包,俯身递到雷浩穰嘴边。
“想活命就吃下去。”
雷浩穰虚弱地微微张嘴,见状,欧阳齐天把湿软的面包推进雷浩穰嘴里,手动帮他合上下颌,又用一块只是沾上些许灰尘的布匹团成一团,抵着他的下巴。
手里的半条面包一半入肚后,欧阳齐天低头看着昏睡过去,面带安详笑容的雷浩穰,点点头,转身配着脏水把剩下的面包全吃了。
吃完的欧阳齐天失望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又是没吃饱的一天啊。
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色,他解开腰上的砍刀,一手杵着刀,一手扶着墙,咬着牙不让自己出痛苦的闷哼,缓缓地靠坐着墙坐好。
他最一开始到贫民窟的时候被偷袭过好几次,后背受了不少伤,已经伤及骨头了,加上为了抢砍刀断了三根肋骨,骨头渣滓还留在体内,因为躺不下去,所以就再也没用过那张床。
找了两块边缘算是光滑的瓦片架着自己,欧阳齐天攥着刀缓缓睡去。
日月轮换,斗转星移,欧阳齐天被窗外乌鸦的惨叫吵得缓缓睁开眼,视线却不经意撞入雷浩穰那对深紫色眼瞳中。
潜意识的警惕让欧阳齐天瞬间完成握刀的动作,刚要斩出,却被雷浩穰脆生生的声音打断。
“哥哥,你醒了。”
欧阳齐天一愣,雾霭的漆黑眼瞳逐渐聚焦,露出眼底的些许亮光。
拉开距离,欧阳齐天神色淡漠。
“我不是你哥。”
却见雷浩穰摇摇头,很是执着。
“你救了我,你就是我的哥哥。”
欧阳齐天微微一愣,显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砍刀杵地想要站起身,却被身边的雷浩穰稳稳扶住。
“哥哥,我扶你起来。”
被雷浩穰扶住的欧阳齐天猛地一顿,身边人的接近让他想到那些利用他,等到他丧失价值后立刻抛弃他的同龄小孩儿,直起身的欧阳齐天轻轻推开雷浩穰,语气冰冷。
“不要这么亲近,我不想与你有太多联系。”
说完,小只的欧阳齐天意识到他不是那些背叛自己后由自己亲手杀死的小屁孩,语气平和地建议道“你底子不错,可以去‘路人区’找一个叫‘陆羽’的老爷子,他会帮你找条出路的。”
贫民窟的‘路人区’有很多青楼,由于是贵族产业,交易受到保护。
虽然伤身体,但能活下去。
“那哥哥你呢?你为什么不去?”
听到背后雷浩穰的提问,欧阳齐天冷哼一声。
“贱命一条,活一天赚一天。”
说完,欧阳齐天用破布将砍刀系在身上,刚准备推开作为门闩的衣柜,就听见后面小只的雷浩穰平静的声音。
“哥哥,你不是贱命,你救了我,你现在身上有两条命。”
欧阳齐天猛然转身,直勾勾地盯着身后的雷浩穰看,却看见那双深紫色的眼瞳真诚地看着自己。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雷浩穰散出的纯粹善意,那一刻,欧阳齐天冰冷地内心开始缓慢回温,脑海中那根早已麻木不仁的神经缓缓跳动。
原来,有人愿意为自己打抱不平是这种感觉吗?
欧阳齐天站定在原地,挑眉看向被自己救下的小家伙:“先说好,你跟着我,保不齐哪天就死了,如果去‘路人区’最起码能活过十二岁。”
欧阳齐天下意识地认为十二岁有古怪,因为他从未在贫民窟里看见过十二岁以上的少年,自己看见的家伙,要么是二十往上的,要么是十二以下的。
雷浩穰坚定地摇头:“我不去,我要跟着哥哥。”
欧阳齐天见他确实要跟着自己,灰暗眼底的亮光扩大些许。
转身打开衣柜,欧阳齐天从里面拿出一身破旧的粗布衣服,扔给身后的雷浩穰。
“你那身先换下来,外面人多眼杂,哪怕我有刀,他人见你是个雏,宵小之辈也会不少,到时候少不了麻烦。”
雷浩穰虽然听不懂,但他信欧阳齐天,听话地开始换衣服。
欧阳齐天推开衣柜,搬开堵着楼梯口的铁板。出屋的欧阳齐天拖着刀在地上找到一根粗细均匀的木棍,用砍刀简单加工后,一根木矛就成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