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眠的眼底隐隐透着埋怨和指责,让他说不出话来。
南陆出声解围,“贺先生是检察官,只是出于职业习惯多问了几句,没有把你当罪犯审的意思。”
“这样啊。”他大度地牵了牵嘴角。
南陆送贺晟回到小区,沈鹤眠在後头跟着,分开时递上一张名片,“建议您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到时可以联系我。”
贺晟这会儿除了脖子有些不舒服,其他倒没觉得有什麽,如果真的是误会,他也不想表现得睚眦计较,接了名片,微微点了下头作回应。
不过……至少经过这件事後,南陆应该记得自己了。
虽然也不是什麽好印象。
现在想想,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看来确实可疑,他抱着外套,心虚地瞄了眼南陆,南陆依旧微笑地望着他,并没有计较,“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他咳了声,不自在地挠了下耳後,俊朗的脸上浮出点浅红,“今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没吓到你吧。”
“没有,很新奇的体验,我还是第一次被人直接举起来。”南陆眼眸弯弯,“再见。”
“嗯,再见。”
贺晟转身朝着小区走过去,回头时,发现沈鹤眠正盯着他。职业的敏感性让他疑虑重重,最後那几秒他被勒到神志不清,不知道南陆是解释了什麽才让他放开自己。
他从兜里掏出名片,总觉得沈鹤眠这个人有股阴沉感,内在与躯壳像是割裂的两个人。但如果他真的是跟踪狂,又怎麽会在被发现後不选择逃离,而是贸然出现?
门口,两个人正在斑马线旁边等着红灯,南陆轻声问,“真的准备杀了他?”
“不会,除非我失手。”沈鹤眠说。
他在後面走着,看到南陆後背上挂着的几片叶子,皱着眉伸手将它们一一摘下来,手心里还有着新鲜的青紫勒痕。
“你今天做的太出格了。”
“要惩罚我吗?”
“没有惩罚,惩罚对你来说像是奖励。但你要知道,没有人喜欢和潜在的杀。人犯待在一起。”
沈鹤眠心底一沉,“我不会犯那麽严重的错误,至少现在不会。”
绿灯亮了,南陆往对面走过去,沈鹤眠站了一会儿,像是被主人丢了绳索的宠物狗,急切地跟上去,“以防你会为他做人工呼吸,我甚至没有勒得太用力。”
“所以你知道他并没有图谋不轨。”
“贺晟是个未来可期的检察官,从小到大品学兼优,还是优秀毕业生代表,与邻居的关系相处的也不错,我判断他是个好人。”
夸赞竞争对手让他觉得反胃,稍後他补充,“但他没有我这麽爱你,只是初步的对你有了好感,身边总是围着许多许多的女人。”
“什麽女人?”南陆觉得贺晟不像那样的人。
果然,沈鹤眠目光闪烁起来,“姐姐,妹妹,阿姨,外婆……工作上也有不少的女□□。”
神经病。
见南陆不再回应,他语气低沉下去,“是我的描述让你对他産生好奇心了吗?”
南陆摇摇头,“我希望你不要再和我身边的人産生冲突,就像以前那样,什麽都不要做,待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就好……”
在她没有叫他过来的时候。
但她最後一句话没说完,就发觉身边没人了,沈鹤眠不知不觉又落了她一段距离,孤孤单单地站在马路边缘。
南陆也停住,“怎麽了?”
“如果我不愿意呢?”
本就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下深若寒潭,他抿着唇,声音慢慢变地嘶哑,“我做不到。如果你想让我像以前一样乖乖地待在阴影里自生自灭,就不该把我从阴影里拉出来。你没玩过泡泡机吗?臌胀起来的肥皂泡难道还能原样塞回去?”
他怪罪南陆喂饱了他的贪婪,又让他别那麽贪婪。这根本违背人性。
今天周六,赴约路上,南陆看见许多小朋友在公园吹泡泡。他果然不是买体温计出来的,纯粹是在跟踪她。
南陆挑了下眉,抓错重点,“再说一下泡泡。”
“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