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得了父亲的应允,能择自己想要的亲事,她自然也明白,在她父亲眼中,儿女婚事不过是权势的攀附和利用。
可她毫不在意,她想要裴则桉,既是因着他的人,也是因着他背後的裴家。
唯有这样的家世和样貌,才配得上她贺知微。
所以不管用什麽法子,她都一定要得到他。
“备马车,去银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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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便是一日。
天色渐晚,各处早已挂上了耀眼灯火。
银月楼的雅间,裴则桉斜躺在软塌,手中一壶酒喝到见底,见再也倒不出来一滴,才不耐地往旁侧砸去。
一旁伺候的女子赶忙又开了一坛,倒在杯中,送去了他嘴边。
“爷,奴喂您喝。”
声音娇媚似水,好像并未因他适才的暴戾而生出怯意,反倒还往上贴近了一些,试图让那诱人的香粉气飘进他鼻尖。
裴则桉眯着的眼动了动,睁开不见清明,却有让人心惊的暗。
“爷,您这般瞧奴,可是吓坏奴了。”
“怕?”
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指腹划过她唇角,“怎麽这麽些年,胆子还是这麽小?”
女子微微一愣,回神後便知晓他眼中瞧见的是别人,没有恼意,只柔着声音又贴了上去,“所以爷,可要好好护着奴。”
“乖乖跟在我身後,我自然会护好你。”
酒盏里的酒落入他的喉,也让他眸色愈加昏沉,他看着面前的人越来越近,几乎快要坐到他身上,他压抑的心好似终于能得几分喘息。
“可知晓错了?”
他擡手,想要揽上她的腰,迷蒙之下好像看见那抹娇小的身影站在他面前,发着脾气,不愿和他说话。
她极少同他闹,可如今想起她的每次不高兴,都好像在引着他沉沦,让他忍不住便想回到过去,好好的去哄她一次。
可那手刚碰上面前人的腰,半眯着眼的人忽然便多了几分清醒。
他脸色一沉,眸光瞬间透出凌厉,带着酒气,冷冷开口:“谁许你学她的?滚!”
女子被他推到地上,下一瞬,软塌上的人踉跄起身,像是要来扭断她的脖子,女子脸色微变,还想上前,却终是被他眼中的杀意吓退。
她确实想替自己寻条松快些的路,勾上个少爷公子,可在这之前,她得先活着。
思量几许,女子咬了咬牙,终是没再赌。
起身的人越过她寻了坛开封的酒,又重新躺了回去。
地上的人刚爬起准备退下,外头的门忽而被打开,一道身影踏进,脸上带着薄纱,像是从旁侧雅间过来,浑身都透着贵气。
女子还没来得及询问是何人,便因她眼中透出的狠噤了声。
心里猛然一沉,刚察觉到不妥,便有人上前掐住了她的脖颈。
来人看向她,眸中燃起了怒火,“什麽人都敢碰,真是找死。”
“姑娘饶命!”
女子心生慌乱,“奴,奴不过是来此送酒,并未碰过这位公子!”
“堵住她的嘴。”
到底是怕此处动静太大,贺知微压下心底怒意。
只是一想起适才他二人独自在这雅间里,她妒火中烧,擡起手,狠狠打了下去。
刻意勾起的指甲在女子脸上划出了两道细痕,看着她这狐媚样只剩下恐惧和狼狈,贺知微这才像是出了口气。
“若是再让我瞧见你出现在他跟前,我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