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皇帝轻咳一声说:「好了,顾卿,算你赢了。」
我怔懵看向我夫,他眼泪还在流。
公主扭着身子道:「父皇,我不要!我就要嫁给顾邻!」
皇帝不耐烦道:「你够了!你再闹下去,朕这昏君的名声就坐实了!」
公主含着泪,恨恨看向我,又痴痴看我夫君。
皇帝对我夫道:「顾卿,扶你夫人起身。」
我夫扶我起身。
皇帝看着我笑道:「顾夫人,让你受惊了,你既不要死後的荣光,朕就赐你个诰命,就当替我儿的无状赔个罪。」
我夫拱手说:「不敢。」
我随我夫说:「不敢。」
皇上笑呵呵,对我夫说:「无妨,尊夫人贤德,当得上诰命。」
我懵懵然随夫下了船,我以为丢了命,却不想得了个诰命。
我夫一路握着我的手,泪还未干,满眼温柔。
我问:「这是怎麽回事?」
他说:「桃儿,为夫对不起你。」
他说公主三年不选驸马,一心惦记他顾邻,皇上被她磨得无法,当着百官的面,要与他设个赌局。
我若饮下「鸩酒」,公主从此放手;我若不饮「鸩酒」,他就得休弃李碧桃,配公主,当驸马。
我夫说:「为夫信你,咬牙应下赌局。即便知道是假,为夫还是担心,还是害怕。」
这个狗皇帝。
我腿一软,身一虚,有些後怕。
他连忙将我抱起。
我咬牙切齿道:「顾邻,你多久没跪搓板了?」
他笑着说:「跪,回去就跪。」
皇帝离开扬州城,我随我夫带着元方季方去游湖。
船在藕花深处缓缓行,另有一船靠近,有人隔水相唤:「顾大人。」
我夫擡头看一眼,站起了身:「见过中堂大人。」
我心头一跳,也站起了身。
张中堂站在船头,看看我夫,又看看我。看看我怀里的季方,又看看我腿边的元方。
我夫指着我道:「这是内子。」
我儿元方指着自己鼻子说:「我是犬子。」
张中堂呵呵笑,对他说乖,又看向了我。
我便对他行礼:「见过中堂大人。」
他毫不避讳将我打量,越看越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