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当她从阿巧口中得知,这几日妃千笑都在烦恼如何为她过生辰。
她的心情实在复杂,既感动,又想逃离。
她是南疆的公主,怎麽可以喜欢妃千笑?
尤其妃千笑前世还那样对她……
姜祁月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替妃千笑掖了掖被子,避开妃千笑的眼神,“这里是将军府,都是你的人,没人会伤害你,你无需害怕。况且,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你没吃晚饭吗?你身子弱,怎麽能不吃晚饭?”妃千笑一听说姜祁月饿了,她也不再装柔弱了。一双眼里满是担忧,恨不能立刻下床喂姜祁月吃东西。
前世她最发愁的就是姜祁月不肯好好吃饭,要麽说什麽胃口不好,要麽闹脾气不肯吃东西,要麽就懒得下床,连吃饭都不想擡眼。
在得知姜祁月是南疆的小公主後,妃千笑更加苦恼。
她实在想问问南疆的女帝,小公主不好好吃饭,女帝便不过问吗?
因着妃千笑太过着急,声音也不自觉大了起来。
姜祁月被她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她望着床上的人,忍不住想,这个妃千笑是傻子吗,受了这麽重的伤,还有心情管她吃没吃晚饭。
她就不关心一下自己的胳膊往後会不会有事?
虽然府医说没什麽大碍,可毕竟伤在右肩,要是落下什麽病根,往後可有她哭的。
候在外头的阿巧听到了屋里传来动静,她敲了敲门,道:“长乐姑娘,可是我家小主子醒了?若是小主子醒了,烦请你开一下门。”
姜祁月背过身,这一次,她真的再没有理由待在妃千笑房里了。
姜祁月拉开门闩,将阿巧放了进来。
阿巧一见妃千笑醒了,忙招呼人去请府医来给她请脉丶熬药,又吩咐厨房送些吃的过来。
不一会儿,丫鬟们鱼贯而入,府医也提着药箱赶来。姜祁月看了妃千笑一眼,见有人照顾她,便起身准备离开。
妃千笑忙道:“阿巧,外头天黑,你叫人送她回去,当心她摔着了。”
妃千笑伤成这样,阿巧不想在这种事上惹她着急,便随意打发了个小丫鬟提着灯笼送姜祁月回落英阁。
妃千笑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地躺下。
这下子,她真的再没有理由留姜祁月了。
府医替妃千笑换了药,又命人煎了两副药,要妃千笑吃过东西後服下。
阿巧则一脸紧张地问:“小主子,到底是何人,敢对你下此毒手?难道是那狗皇帝,终于要对将军府动手了?”
妃千笑拿了一块点心放入口中,垫了垫肚子,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不是皇帝的人。游行路上遇到了刺客,我想逃回来,却被一波人追了上来。我不知道她们与刺客是不是一夥的,我只知道是师云裳想要抓我,她大约不想要我的性命,可我想不明白,她抓我做什麽……”
阿巧变了脸色:“小主子,那个师云裳,不会真的想要造反吧?”
***
落英阁里,流光听说妃千笑受了伤,又迟迟不见姜祁月回来,她实在有些紧张。
可府里的人对她不像对姜祁月那般纵容,她的活动相对受限,只能待在落英阁等姜祁月回来。
流光坐在那里,不知等了多久,她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到了深夜,房门打开,一个小丫鬟提着灯笼送姜祁月回来,流光猛地惊醒,“公……你终于回来了!”
姜祁月打发走了送她回来的小丫鬟,她有些疑惑地问流光:“你在我房间里做什麽?”
流光担忧道:“我以为是你把妃千笑弄伤了,总不见你回来,还以为你被她们抓起来了。”
“我弄伤她做什麽?”姜祁月打了个呵欠,有些倦怠地扑到床上。
在妃千笑那里没有好好休息,现在她是真的累了。
流光一边为姜祁月解发髻,一边解释道:“不是您总说不会放过妃千笑,我还以为您真的恨她入骨呢。不过说来也奇怪,那个小郡主为何对我们这样好……公主,你在北齐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麽?”
姜祁月微微色变,她借着更衣,转过脸,不敢看流光的眼睛。
她与流光自小一起长大,有些事情她未必瞒得过流光。
姜祁月有些心虚道:“流光,我有些困了,这些事情明日再说。”
“好。”流光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等到这麽晚,她也有些困了。
她服侍姜祁月换好了寝衣,又替她铺好床,便退到耳房休息了。
流光走後,姜祁月抱着被子,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妃千笑浑身是血的场面。
明知道妃千笑已经没事了,可姜祁月还是忍不住担心。
她捂着有些疼的心口,自言自语道:“前世她那麽对你,你关心她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