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时候,她害怕留在小公主身边小公主会嫌她烦。可见不着小公主之後,她又忍不住想念。等她真的见到小公主身形憔悴,又忍不住难过。
好像怎麽做,都是错的。
直到今日,妃千笑被软禁在漱玉宫,她才突然醒悟。一味的逃避根本没有用,她越是逃避,别人就越是不会放过她。
妃千笑:“阿月,我待在漱玉宫里什麽都做不了。有人不希望我们在一起,一味的顺从根本没有用!”
南疆的人不会记得是她交出了布防图,不会感激她救了姜祁月。
她们为了让这一仗听上去赢得漂亮些,会不惜一切办法让她闭嘴。
姜祁月不解道:“只要我母皇答应了,旁人说什麽又有什麽用?”
妃千笑:“阿月,当初陛下允许二公主带兵抓我,不是为了让我们在一起,是为了让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
“你在胡说什麽,我母皇对我那样好,她怎麽会这麽做!”姜祁月难以置信地望着妃千笑。
从小到大,她要什麽,她的母皇都会给她。她只是想和心上人在一起,她母皇怎会阻挠。
妃千笑半跪在姜祁月面前,握着她的手,道:“阿月,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前世的时候,你流落北齐三年,南疆的人都没有寻得到你?”
前世的时候,若非她带着姜祁月去外头听戏,姜祁月自己找到南疆潜伏的细作,只怕她还要被困在府上。
从前妃千笑没有细想,如今她只觉得奇怪。
所有人都知道南疆女帝最宠爱的便是小公主,可为何小公主遇害失踪,女帝连害她的人都没有找到。
姜祁月甩开妃千笑的手,“你不要胡说,当初我母皇一直派人在找我,只是当时的情况……我母皇待我那样好,她不可能害我!”
妃千笑不忍把话说得太重,可她很清楚,若女帝真的最心疼姜祁月,就不会把她娇养成这样。
南疆的公主该学的从不只是琴棋书画,她们大多生下来就学习治国之道。再不济便像姜祁煜那般,学些武艺保全自身。
可明面上最受宠的小公主却什麽都不会。
看似是女帝娇纵她,却也让她失了权。
妃千笑:“女帝找不到你,也找不到伤害你的凶手吗?”
姜祁月:“伤害我的是我皇舅,是我母皇的亲弟弟。他一向善于僞装,我母皇如何能猜到他会如此?”
前世,姜祁月回到南疆後,她母皇亦是因她的事情难过了三年。她母皇待她那样好,怎会如妃千笑说的那样不在意?
妃千笑不想小公主继续被这种表象欺骗,“那我再问你,南疆皇位一直是传女不传男,你皇舅杀你有何好处?女帝最属意的皇储分明是长公主,若你皇舅有不臣之心,他为何不对长公主下手,而要伤了你?”
小公主年纪最小最受宠不假,可杀她有什麽好处麽?
这个问题,妃千笑在漱玉宫坐了一下午都没想明白。
姜祁月愣愣地看着妃千笑,“你……你怀疑我皇姐?可我二皇姐对皇位根本就没有兴趣,她最初习武不过是因为喜欢。後来北齐屡屡进犯,她不忍百姓受苦,这才随军出征。当初遇刺时我皇姐也身受重伤,怎会是她呢……”
妃千笑点头:“是啊,当初二公主也受伤了。阿月,事到如今,你还以为那刺客是冲着你来的吗?若刺客真的冲着你来,你手无缚鸡之力,又身受重伤,如何能逃走?”
姜祁月惊道:“你是说,那刺客是冲着我二皇姐的?”
妃千笑认真道:“阿月,当初你皇舅派人刺杀,要麽是被北齐的人收买,想要杀了你们的主帅。要麽,是为了替长公主去除所有的威胁……”
姜祁月肯定道:“一定是北齐的人收买了我皇舅,我大皇姐待我们很好,小时候我与二皇姐闯祸,都是大皇姐帮我们与母皇说情。更何况,我二皇姐说了无数次她不想读书写字。她都这般了,我母皇怎麽可能传位于她?”
“二公主只说不想读书写字,可她到底还是学了。阿月,若你是普通百姓,你更希望谁继承皇位?”
姜祁月下意识想说她大皇姐,可仔细想来,若她是普通百姓,大约会更愿意拥护二皇姐。
姜祁煜身为公主,亲自带兵出征,在百姓眼里,她就是最该继承皇位的。
百姓不会管姜祁煜懂不懂治国之道,百姓只看到她们的公主是如何身先士卒,救他们于水深火热。
姜祁月不忍心细想,她闷闷地别开话题:“你说的这些太复杂了,我不相信我大皇姐是这样的人。就算是……可这与你我的事情有什麽关系?就算大皇姐不希望二皇姐功高盖主,她为何要阻止你我在一起?”
妃千笑看着姜祁月的眼睛:“因为北齐有我的人,因为带兵进北齐的是你二皇姐。有人不希望我与二公主走得太近,才想要拆散我们。”
“可是……”
“阿月,我听说你大皇姐其实是你母皇从你皇舅那里过继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