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方连喜欢都能认,而「差一点就在一起」的原因却不能说,一定是有原因。
酸楚像翻滚的醋,又热又刺激,让温妙然清醒地认识到:
我被如此深爱着,我失忆前,一定是个很幸福的人吧?
没有和我在一起,那麽,深爱着我的段知影,这些年又是怎麽过来的?
我本该比他年长,岁数却似乎暂时凝固。
他还在长大,从一个需要我保护的少年,成长为如今颇具魅力的成熟男性。
我不在的这些年,他恋爱了吗?他和别人谈过吗?
他这些年的「需求」,有得到过满足吗?
现在躺在我的枕边,他会产生这些「需求」吗?
每一个念头都迭着上一个念头翻折,使情绪愈演愈烈。
温妙然难以呼吸,最後还是一咬牙,开口:
「段知影!你有没有,想要……」
说到这里,舌头又在口腔里打结。
面对段知影那张脸,温妙然说不出後续。
段知影静静地看着他,包容地丶稳定的,「想要什麽?」
「我,我不知道。」温妙然结结巴巴地,词不达意,「你可以告诉我,我什麽都可以配合。只要,只要你想……」
咚咚,咚咚。
温妙然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看到段知影眼睫一沉,眸色一深,喉结缓缓丶给人危险信号地,滚动了一下。
紧接着,段知影的大手,捏上温妙然的肩头。
与手一齐动作的,是段知影的身体,倾斜着碾过来,将本伏在其肩头的温妙然,温柔又坚定地压在床面上。
段知影手肘撑着,支在温妙然的耳侧。
二人距离很短,呼吸拉得很近。
温妙然面上没有表情,实则绷紧了神经,手指攥紧身下的床单。
段知影视线压低,锁在温妙然唇上,一点一点靠近。
对方越靠近,温妙然的手指,抓得越紧。
直到,温妙然本能地蜷起肩颈,闭上眼睛,像只因恐惧皱缩的幼兽,却又放弃抵抗,任捕食者予取予求。
於是,捕食者的气息,扑到他面颊上。
下一秒。
额头上一热。
软软的触感,应当是嘴唇。
只此一下,便拉开了距离。
压在身上的人归位。
温妙然被褫夺的呼吸陡然畅通。
他睁开眼,发现段知影躺回去了,只刚才浅浅地丶轻轻地,吻了下他的额头。
温妙然捂着额头,愣愣的,微张的嘴像是在说:
就这样?
段知影勾了勾嘴角,眼里满是怜惜。
这一瞬间,温妙然猜,这个人应该想了很多东西。
只是,段知影嘴唇嚅了嚅,什麽也没说。
惯性隐忍,惯性沉默。
「你……」
「你在害怕。」
「我……」
「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