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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某包厢内。
周禹诗低吼道:“我说闭嘴听不懂是吗!”
他抓着章明志领子,额角青筋凸起,眼神狠厉,他在极力压抑着情绪,控制自己不会一拳落下去。
章明志显然被这个架势吓到了,但依旧硬着头皮,不要脸地笑着说:“你俩不是处对象吗,我给你讲讲他小时候事还不乐意听?”
周禹诗深吸一口气,用力一甩,把章明志掼到了地上。
章明志顺势趴着不起来了,粗糙啊手按着地毯道:“老子日子没几天了,累死累活赚那仨子,他在这金碧辉煌的地方装人,老子是他爹,这麽多年一次都没回去看老子,没良心的狗崽子。”
“…让我们一起倒数,3,2,1,剪彩!”
音响的声音穿透门板,回荡在偌大的包厢里,周禹诗靠在桌边,冷淡道:“你配当爹吗,凭什麽让他回去看你?”
章明志道:“不回去也行,这麽有钱给我一百万,给我我立马就走。”
周禹诗拿着手机拨弄着,头也没擡地道:“你不走我送你。”
章明志脸色微变:“什麽意思?”
叮。
周匀发来一条新消息:【派人过去了】
这时,章野推门而入,进来就说:“禹哥你先出去,我处理。”
周禹诗走过去,扶着章野肩膀没理让他出去的话茬:“你脸色不好。”
章野扯了个笑:“没事,我有数。”
周禹诗道:“你有个屁数。”
章野一怔,他好像没听周禹诗说过脏字,说完就拽着他按到了椅子上,道:“马上。”
章明志眼角直抽抽,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真是恶心到家了,甚至那崽子还不是个真男人。
“你们他妈……”
“你跟谁他妈!?”
周禹诗一个不注意,章野起身一脚踹在了章明志胸口上,恶狠狠地说:“骂我骂惯了,禹哥是你能骂的!?”
章明志这麽不是人,章野第一次跟他动手是因为骂他时候带了嘴周禹诗。
“章野,没事没事。”周禹诗拉住章野,转而看见章明志剧烈地咳了几下,一口血吐了出来。他半抱着把章野搂进进怀里,连忙去捂眼睛,“别看。”
章明志说他得绝症了,就算要死也不会让章野消停。
“儿子杀老子了,儿子杀老子啦!”
这个门没那麽隔音,外面肯定都听见了,他难堪没所谓,他不想让周禹诗也难堪。
章野胸口剧烈起伏着,耳朵阵阵嗡鸣,他好不容易跑出来了,他以为和以前所有事都一刀两断了,为什麽章明志还要像蟑螂一样阴魂不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几分钟,也好像十几分钟,突然从外面进来几个人医护人员,关上门後,七手八脚地按着章明志打了一针。
终于消停了。
章野看着他们把章明志架出去,心才重重地落下,往後倒了几步,差点坐地上,周禹诗把他扶住了。
章野想喝口水,手擡起来发现,他居然又在抖。
“我处理他,你别管了。”周禹诗端起水杯喂了章野几口,又拉着颤抖的手把人带进怀里,不停地安慰:“别生气,没事了,没事。”
章野看着周禹诗,目光有些闪烁:“他跟你说什麽了?”
章明志说了什麽?说章野上厕所被村里其他小孩围观,说邻居叫他二椅子,说他第一次生理期哭着洗褥子。然後问周禹诗,不男不女的更好操吗?
周禹诗一个字都没学,只说:“要钱,死乞白赖地要。”
章野垂下头,靠在周禹诗怀里松了口气。
过了中午外面的天又阴了起来,似乎又要下雪。
章野没参加饭局,缓过劲儿来就跟周禹诗下楼,那个小服务员追出来道歉,说真不知道他是谁,昨天一问脱口就说了。
章野摆摆手,他抖得不厉害了,至少能抢在周禹诗前自己拉开了车门。
周禹诗看着他都小心翼翼的,章野感受到目光,笑了笑说:“我心里没多别扭,就是这个情绪控制不住,你是医生你知道的。”
周禹诗“嗯”了声。
等上了车,周禹诗轻说了句:“但我看着心疼。”
章野的心如同浪潮般翻涌,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