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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存（第2页）

黑雀抱住画子墨用下巴蹭他的头顶。

“你一开始是不是也难受？”画子墨笑着擡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有一点。”黑雀乖乖回答，“但我喜欢和你这样亲近，你後来舒服吗？”

“……唔……嗯。”画子墨别过脸，矜持地点点头。

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太多了。

黑雀看见他点头头发又开始疯长，兴奋地打成一个个小结而後又自己解开。

从身体到心灵都融合的舒服感受让他觉得自己泡在温水里，在这种时候黑雀会感到自己完全属于画子墨，而画子墨也完全属于他。

“我好困。”画子墨和他没说多少话眼皮就开始打架，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现在说话的声音有多麽柔软，“但是想洗澡。”

“我带你去浴室。”黑雀刚想起身就被按回来。

“等等，万一他们在门外怎麽办？”画子墨咬着嘴唇强迫自己清醒，“我先穿衣服。”

说着他便慢慢撑着床爬起来，被褥滑下他的肩膀，及肩的黑发散落在他的肩上，黑雀伸手扶住他，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眼神。

在看下去他恐怕又要忍不住去伸手抱住自己迷人的恋人。

钟表滴滴答答地响，午夜已至，洗完澡後画子墨就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力气，打着哈欠看黑雀换好睡衣爬上床。

“你的那件黑衣服呢？”画子墨摸着自己给他画的t恤问。

“那件衣服我可以选择让它消失。”黑雀想了想回答他，把被子掀开让画子墨看。

那件可以被他自由召唤出的黑色衣物正嵌在t恤里面，把t恤塞得鼓鼓囊囊。

“但是你画的衣服我不能把他收起来。”衣领处的黑色顿时消失不见，t恤内又变得空荡荡的。

“我给你画的画也是在黑衣服里的吗？”画子墨饶有兴致地戳戳他的胸膛。

“是的，但是只能放进去一两张纸，多了会很重。”黑雀握着他戳向自己胸膛的手，“不累吗？”

“……累。”画子墨举起手缴械投降，“我现在特别累。”

再来一下的话感觉会被掏空，还是乖乖睡觉吧。

黑雀伸手去够床旁边的开关，把灯关掉後摸黑抓住画子墨的胳膊把他抱住，画子墨看上去累极了，还没过几分钟呼吸就开始变得均匀。

随着时间过去，黑暗中黑雀的视野开始变得清晰，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画子墨的头发，仔细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

画子墨今天看上去并没有陷入噩梦，他主动伸手抱住旁边的黑雀，嘴角都带着笑意。

奇怪的酸胀满足感涌入黑雀的心脏，他亲了亲画子墨的头顶，用手背轻蹭画子墨的脸颊，生怕搅动人类的美梦。

他还记得自己在词典中第一次看到爱的解释的那天，懵懵懂懂的看完了解读，其他晦涩的文字也就罢了，後面还扯到“多巴胺”这种词，看起来更云里雾里。

但现在不一样了。

这个曾经对他来说很难理解的词早已在悄无声息间融入他的骨血，让他的灵魂有了锚点，在迷境被无数复制体的头发缠住的刹那，只是想到画子墨的背影以及‘他还在等我’这点就能让他涌现可以打败蕊蕊的力量。

黑雀轻拍画子墨背部的手慢慢停下，涌现出一个想法。

这股力量可以用来对抗黑雾吗？

他放开环住画子墨的胳膊，下床擡起手闭上眼努力寻找着当时的感觉，眉头微皱。

不行，毫无变化。

床上忽然发出一阵摩擦声，画子墨嘟囔着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撑起自己的身体转头四处张望，看见不远处的黑雀後问他：“你站在这里做什麽？”

“有点睡不着。”黑雀坐到他旁边说。

现在不是时机，明天再试试。

“熬夜不好。”画子墨拍拍身边的位置，丝毫没有自己曾经也是熬夜冠军的自觉，“躺一会就能睡着了。”

黑雀点点头，抱着他又躺下来乖顺地闭眼，怀中人的呼吸声又变得均匀，他也跟着沉下心，睡意逐渐涌上来。

旋转木马，粉色的天空，还有一群游隼。

他感觉自己又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小鸟在空中被一群天敌追逐，马上就要进入生命的尽头。

黑雀的身体反射性地抖了一下，睁开眼後脑中一片清明。

他的记忆从草稿村开始，只见过被各种人类画出来的画作，迷境中的游乐场也都是被画出来的样子。

但那群大鸟怎麽看怎麽不像被画出来的，身上的羽毛丶尖利的巨爪丶还有那鸟喙看着都无比真实，不像是这个世界的存在。

黑雀抱紧画子墨，企图用他身体的温暖驱散自己的梦魇。

不管未来会遇到什麽事，他都不会放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