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伤人了。
这事有多伤人,他难道还不知道吗?
她都哭成那样了,怎麽还狠得下心欺负她呢?
李挽朝不知道齐扶锦为什麽突然良心发现了,她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套了回去,她听到茶盏打碎的声音,穿好了衣服擡头去看,却发现齐扶锦正拿着瓷片自残。
割一道还不够,他划了好几道。
李挽朝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她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动作。
血越流越多,她最後看不下去了,跑到门边,打开了门,喜萍就站在外面。
他看到李挽朝有些乱遭的样子,忍不住眼皮一跳,方才里面的动静还挺大的,打架了还是。。。。。。?
他本来也有些担心的,可是殿下吩咐了他,不管发生什麽事情都不可以进去。
他还来不及多想,就见李挽朝指着里面,道:“你家殿下疯了,他疯掉了。”
李挽朝从前总是骂齐扶锦是疯子。
可是直到现在,今天的事情发生後,她才是真的觉得他疯掉了。
喜萍往里面看去,面色大变,赶紧上前拦住了齐扶锦。
齐扶锦今天实在是太失态了,平日里头束得一丝不茍的头发都有些乱了。
他的衣袍上,都是血。
喜萍冲了进来,拦住了齐扶锦,齐扶锦好像才终于回过了神来。
他看向站在门口的李挽朝,她的眼睛隐约还蕴着未曾擦干的泪,她看向他,尽是惊恐。
齐扶锦的神思渐渐回笼,他好像终于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一切,想起了她是如何说他,最後,他薄唇轻啓,冷冷地看着她,“你走吧,你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你。”
李挽朝看着他,表情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复杂。
不过,她最後终是什麽都没再说,转身离开。
李挽朝走後,齐扶锦的情绪看着仍旧不大好,喜萍小心翼翼地道:“殿下,先止血吧。。。。。。”
这血顺着他的指尖正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掉,看得渗人。
齐扶锦沉默许久,过了好一会,才开了口。
他“嗯”了一声,面上的表情却变得越来越冷。
他真的有些不明白呢,都这样了,她还要他怎麽办?难道要他当狗跪地,摇尾恳求?
活不了吗,难道没了她,他还活不了吗?
齐扶锦想,不可能的,这世上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了。
那他也不需要她了。
可即便如此想着,头疼非但没有缓解,心中的痛反噬得他更遍体鳞伤。
太子是不可以哭的,是不能够哭的,泪水也不会叫他能够得到什麽。
对于齐扶锦这样的人来说,真要细算,流血的次数比流泪的次数多得多了。
可是这一刻,他身上的礼数和强势消失得彻底干净又彻底,他捂着脸,再也忍不住悲泣出了声,他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悲伤,仿佛方才那个恶劣的人又不是他。血和泪糊满了他的脸和眼睛,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天旋地转。
贱得没人样了。
齐扶锦,你真的贱得没人样了。
还有什麽呢,你从头到尾什麽都没有。
你就算真得去当狗,也不会再有人会施舍给你一根狗骨头。
这不是早就知道了的吗?为什麽直到现在才愿意去承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