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在找我吗?为什麽?”濮怀玉不太理解濮曼吟口中执着寻找的亲生父母,“他们有小珂了,小珂很好。”
她的反应出乎濮曼吟的意料:“你为什麽会这麽想?小珂确实很好,但你也是孔家的女儿啊。”
濮曼吟不清楚她被哪件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影响了认知,紧紧握着她微凉的手,凑近这张由于不理解非常可怜的脸——她毋庸置疑需要她:“而且小玉,你只是多了一群亲人,我还是你的姐姐。”
濮怀玉看着她们交握的手,用力地回握:“……你不要松开我……”
“怎麽会。别那麽想。”
正当濮曼吟整理濮怀玉的碎发,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
孔凝珂抱着保温桶出现在门口,愣愣地看着两个人,跑到床边撒手放下饭,拉住濮怀玉的手臂,哭声震天。
濮怀玉第一次看见孔凝珂表现得像个刚上高中不久的孩子。
“怎麽了?”
濮曼吟则默默将病房的门关死。
孔凝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泡都出来了,一边鼓完另一边鼓:“我错了……我隐约知道的……小玉看着很眼熟……也很亲切……”
“爸爸妈妈没告诉我……但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他们悄悄给姐姐过生日……在姐姐走丢的日子哭……”
如果不是理智维持住最後一线,孔凝珂会扑在濮怀玉身上,像个被宠坏的孩子。
她也确实是个孩子。“小玉……我没想让你死……真的没想过……我想跟你做好朋友……”孔凝珂的眼泪就像洪水大爆发,濮曼吟递过去的纸巾迅速被浸湿,得赶紧换下一张,“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丶是谁害了你……我要他死……”
濮怀玉确实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两个人的关系迅速升温是自己对妹妹的关注和缘分所致。
但她很快回过神,并不准备怪罪:“别说什麽死不死的,你才多少岁。你有大好的未来。”
结果,孔凝珂哭得更厉害了。
“要是……要是你死了……就没有未来了……”
她现在是敏感体质。濮怀玉叹气:“我还没死呢。你再哭的话,我也想哭了。”
孔凝珂立马止住眼泪,还打了个嗝。
系统:“我都没怎麽见你因为自己哭过。”为了给樊雁舟添堵的那次不算。
在它的印象中,宿主一直都是有泪不轻弹的铿锵玫瑰,像在硬汉文学中出现的人物,感觉鲨鱼突然跳到船上都能被她扇两个巴掌灰溜溜滚回老家。
“哪里,我明明为自己哭过。”
“什麽时候?”
濮怀玉一脸严肃:“备餐切洋葱的时候。”
“……”
面对突然倒豆子似的把心路历程都倒出来的亲妹妹,濮怀玉指了一下保温桶:“我要吃那个。”
“好!”孔凝珂立马旋开盖子。
里面主要是汤,还有粥。不过就算是病号餐,香气依然能让许久没有进食的濮怀玉流口水。
濮曼吟伸手:“我来喂吧。”
孔凝珂原本竖起的耳朵一下子耷拉下去。“好吧。”她老老实实递给濮曼吟。
濮曼吟舀起一勺粥,嘴唇碰触试过温度,然後递到濮怀玉嘴边。
鲜得让人掉舌头。濮怀玉意犹未尽,张开已经空空荡荡的嘴:“好吃。我还要吃。”
孔凝珂找到切入点,耳朵重新竖起:“这是妈妈特意做的!妈妈问了主治医生,根据小玉能吃的食谱煲了汤丶煮了粥。里面有好多食材是刚刚空运过来的呢!”
话音刚落,濮怀玉咀嚼的动作一停,濮曼吟也不再抓紧时间吹凉下一口,就为了让饥肠辘辘的妹妹一勺接着一勺。
孔凝珂一愣:“我说错话了吗。”
她看着两人,以为是因为出自庄韫之手的缘故有所芥蒂,连忙解释,“小玉,还有曼曼姐姐,你们就当作是保姆做的……”
濮曼吟安慰:“没事。谁做的不要紧,就是有点太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