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在府中休养,靳玄礼下令不许她操劳,故都察院的折子统统不敢送到府中,甚至封了她所有暗探的消息。
许宴知为此不满,特意往宫里递了折子,不仅折子被驳回,还请来一道让她安生养病的旨意,气得她猛踹几脚院里的树,树上积雪抖落下来染白了青丝,寒凉往衣领中钻,冷得她不由一个寒颤,越想越烦,一个人蹲在树底下生闷气。
阿桃劝不动,只好由着她。
李忠明下值回来,先是在屋里没寻见人又出来找,走过廊道时瞥见院里树下有一团人影,他脚下放轻,缓步朝人影走过去。
探头去看,许宴知垫着大氅坐在地上,盘腿弓身也不知在忙活什么。
李忠明没出声,又凑近去看。
许宴知在专心致志的堆雪人,那雪人不过巴掌大,整整齐齐摆了一排,一共十三个。
她正做的是第十四个。
李忠明又瞧一眼她神色,丝毫不见阿桃口中的气闷。
这是自己又把自己哄好了?
第十四个小雪人做好,她小心翼翼排好,抓一把雪要继续做。
李忠明见她指尖冻得通红,不由道:“都十四个了,还不够吗?”
许宴知闻声一抖,回过神来,幽怨道:“怎么走路不带声儿啊?”
她没回李忠明的问,专心做小雪人。
李忠明见状也不多嘴,就站在旁边看她。
第十五个雪人做好,她摆放好,笑了,“你猜这十五个都是谁?”
李忠明一瞬心口抽疼,迎上许宴知温润带笑的双眸他抿了抿唇,指着其中一个雪人道:“那是谢辞吧。”
许宴知眼眸一亮,“你怎么看出来的?”她又笑了笑,“我的手艺果然不错。”
李忠明又指向另一个雪人,“那是小侯爷和宋云舒。”
他一个一个指,一个一个说:“那是黎仲舒、黎夫人、黎家那俩小崽子。”
“那个是我和我夫人,小小的那个是我儿子。”
“郡主、顾月笙、洪辰溪、许言舟还有你。”
许宴知仰头看他,眼眸亮亮的,笑眯眯的,“你都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忠明心里有些难受却一本正经道:“你的手艺很好,真的。”
“那是自然,”她晃晃脑袋,有些得意,指了指摆在树枝上的两个小雪人,“那是我爹和我娘。”
“嗯,做的真好。”
许宴知很是受用,笑问:“今儿下值这么早?”
“不早,是你在这待得太久了。”
李忠明俯身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不是嫌冷,那还出来做什么?”
许宴知没好意思说自己是生闷气才故意出来的,“屋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她咳嗽几声,“你饿了吗?想吃什么?”
李忠明笑道:“怎么?”
“怕你在我府上饿着,回头嫂子找我算账。”
“得了吧,我还会跟你客气?在你府上我自是要把自己过舒坦了。”
许宴知眨眨眼,笑问:“这几日没生什么事吧?”
李忠明一语点破,“你别想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圣上说了你要静养,不可为政事操劳,你也不想我抗旨吧?”
许宴知:“”
她低低嘟囔一句:“烦死了。”
李忠明失笑,帮她拢一下大氅,“行了,安生养两天,我偷偷告诉你朝中的情况。”
“我已经养了好几天了。”
“再回嘴我就不告诉你了。”
许宴知瞪他一眼,“狗东西。”
李忠明笑出声,“是又如何?”
两日后,靳玄礼明面上不说,私下解了所有暗探的禁制,陆戎珵也带着奏疏登门。
“大人,王俊峰口中的‘主子’查到了,是吏部的人。”
“傅尚书已将此人审过了,的确是景王的人。”
“兵器一案已查明就是景王的手笔。”
“至于下毒一案,我总觉得不像是景王所为。”
许宴知:“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