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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028(第1页)

☆丶028

不夜港的夜晚似乎要永远被霓虹湮没,天光一暗,哪分得清是什麽时间段,只知是黑夜。黑色尼桑公爵车在欣荣大厦住宅楼附近停了不知多久,傅时津坐在车上,忽地睁开腥红的眼,仿佛是刚从一场噩梦惊醒回来,浑身一颤,眼露生冷,待看清今夕是何日何地时,他喘出一口气,捂住眼睛重新靠回座椅。

活过来了。

眼前如何,他不知分辨,只知自己活过来了。

捂住右耳,用力按了按耳根。虽然在医生的处理下勉强恢复正常听力,但一直耳鸣,好像那一声枪响仍馀音在耳,久久不散。

等了许久,他浑身终于冷静下来,推门下车,上楼,回家。

进了大楼,是灯火通明,明亮到底。大楼一层的安保间,门微微开着,一首歌慢慢流淌,是张学友的《月半弯》,柔情似水,如歌唱的那般,孕育美丽温馨爱意……

黑色的不夜港,要多情,要孕育,生悲情,又要霓虹湮灭于不夜港的黑色中。

傅时津推门而入,是一室空荡,新婚夫妇才入住新房,尚未在这间房中蓄满爱意,夜色朦胧,是寂静,是孤寂。

他抹了抹脸,望见主卧门缝下的暗暗馀光,忽然安静了。

尚未蓄满爱意的房屋中,有了想要爱的人。

愿夜色要够朦胧,她要看不见他耳廓上的伤。可他又想要看一看,想从她脸上看到她为他担心丶着急的模样。

进盥洗室清洗丶换衣服,清除一身疲惫与难闻气味後才进主卧。

主卧里一盏黑色灯罩的落地灯置于飘窗边上,投下暗黄的光,打在她弓起的背脊上。纱幔在窗户缝隙漏进来的风中静静晃动着,扫弄过从飘窗垂下的那一条腿,脚尖不及地毯,却又似乎很快要踩上去了。

光影有限,她的影子缩成一团,小小的,乖乖的,比影子的主人乖多了。

傅时津走过去,脚步声沉重,令不乖的主人敏觉回头,暗黄光影泄进她棕色的眼珠,如宝石般在朦胧暗色中静谧而闪烁,然後得到她生动的注视,她小小抱怨:“你回来好晚。”

傅时津走过去,未回应她的话,只俯身,落下沉重的亲吻,还未抵达深处,被她用力推开。

钟霓半捂着嘴,小声讲:“我食好多海鲜,口重,你不要亲我……”她起身,绕开他,又讲:“睡觉睡觉,明天我要回警队的。”

傅时津置若罔闻,揽过她腰肢,将她拉进怀里,努力放轻呼吸,紧紧抱着她,焦躁的内心丶不安的神经终得到她的安抚,他也终于得到有效的平静。

“傅时津,我讲我要睡觉啊。”

“今晚海鲜,好不好食?”

他低头看她一眼,抱起她坐在靠墙桌柜上,无身高差来带不适,他轻而易举埋进她颈间,闻到熟悉清香,眼睫颤动,眼睫毛扫过她颈肩皮肤,她用力推了他一下,缩着脖子,瞪着他。

他微微仰面看她,熟练地藏起眼中疲惫,“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好啊,姑妈亲自下厨,当然好啊。你尝不到,算你没运气——”话音未落,没运气的男人已经尝到了她的运气。

也许是她运气会传染,所以,他还活着。

真幸运,他还活着。

今後,他要贪生怕死,要努力活着。

这尚未蓄满爱意的房屋丶想要去爱的人身边都是他可以放下疲惫的逍遥园。

天堂咫尺之遥又怎样?

哪比得过他的逍遥园快活?

“现在,我尝到你运气了。”男人眼底含笑,包住她飘飘扬扬的思绪。一瞬间筋骨酥软,傅Sir眼底笑意惹得她想要,想要更多,不受控的自由思绪被他吸引回到了安稳巢穴,她抱紧傅时津的腰身,手指在他绷紧的腰背上点来点去,像弹钢琴。

“味道好不好?”她下巴抵在他胸膛上,笑笑地问。P-i-a-n-o-z-l

“是美味。”男人嗓音低厚,真像她想要喝的甜酒,最好要一直喝不腻。钟霓勾住傅时津的脖子,望一眼飘窗外的霓虹夜景,不夜港再美也无用,照样只做他们情|欲浓烈间的配角。

她一下一下地啄弄他软软的嘴唇,像找到好玩的事情一样,乐此不疲。现在她好开心,只想吻他,只想做这一件事情。津液纠缠,不分你我,演绎一场属于缱绻夜晚的活色生香。

不缠人时她好乖,缠起人来是恶劣的小狐狸精,不吸到猎物一口精血绝不放口。傅时津被她缠得心尖发颤,心中卑劣欲要破障而出,想湮没她。

这一秒,他想起来,自己还是傅时津。右耳鸣声越来越响,听不到她嬉笑声丶呼吸声,他面不改色,柔情似水,捏捏她面颊,要哄她去洗漱然後乖乖睡觉。

她摇摇头,不满着,“明天没时间啦。”

男人沉沉呼出一口气,好无奈,惯人是会惯上瘾。他侧过身,受伤的右耳对着她看不到的角度,问:“你想怎样?三十岁在你眼里就好老气,你折腾我,不怕我更老气?”

钟霓睁大眼睛,一双亮眸里蕴满了快乐。她笑起来,用力啄他面颊,“你最靓,好不好?你最年轻,整个九龙你最靓,哦不,是整个香港,你最靓,好不好?”她笑眼盈盈,末了,又认真补充:“也许没华仔靓,但也够靓啦。”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傅时津故意蹙眉,佯装出不高兴不乐意的神态。

钟霓摸摸他的脸,亲他下巴,从下巴亲到嘴唇,鼻尖蹭过他鼻翼,两人呼吸都融成一人呼吸。

“你好小气呀。”她软软指腹正努力描绘他唇型。

灯光微弱,不够她看清男人的唇色,只看清他唇线好性感,新冒出的青色胡茬都掩不住。

傅时津拉下她恶劣的手,无奈叹气,轻笑:“我老气,又小气,好失败。”

钟霓擡眸看他一眼,转身要走,身後男人扯住她衣摆,不肯松手,一点一点地收紧衣服,她被迫拉回去。

“难道我有讲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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