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为民说,昭雪是年三十放在单位门口的弃婴。”
“还有一个人知道,不如问陈彦贞警官。”
我觉得自己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晚上找老头问了陈道长电话,结果大失所望,他并不认为棠映秋和李二人有亲属关系,看见我不死心提供另一条线索:家住柳南路湘园小区22-3号的爆炸案幸存者,名叫刘青山老人。
在这个风和日丽上午,我和小郄按图索骥找到了位于火车站旁边的拆迁安置房,位于湘园小区22栋3单元的住户,结果发现那是柴火间改造的临时住房,配备卧室和竈台,一股油烟味和尿骚味混合。白发苍苍老头坐在破旧太师椅上,唯一乐趣就是看见远处时不时有火车经过,发出轰隆声。
“李昭雪!爷爷,我想打听这个人,你知道吗?”
刘青山老头脾气又爆又硬,扯嗓子摇手回敬我
“不认识丶从没有这个人。”
我和郄仲勋面面相觑,怎麽可能?陈彦贞线索出现了错误麽,小郄蹲下身握着那苍老手腕,耐心说“大爷,您仔细想想看?”
“说了,不认识就不认识,还问还问!”
忽然间猫灵机一动,对了,不认识就对了“那您认识徐金龙和李秀香吗?那对在火灾中殒命的警官,您认识他们女儿吗?”
“哦!徐招娣,知道。”大爷想了想“怎麽啦?”
郄仲勋抢在我前面问道“您心目中,她是怎麽样的人。”
刘青山老人态度热情起来,很少有人找他聊天,何况是谈起故人“那姑娘很会读书,总是年级前三名,她妈不老打她麽,考试成绩差一点就挨打,街坊邻居都知道。黄家儿子考试成绩也很不错,他们经常在大院子里玩,不过那些孩子总欺负他,招娣就和旁人说不能这样打他,她常常保护他咧。我又一次问:你干嘛总护着儆光呀?这姑娘真懂事,说爸爸丶妈妈教的,要保护弱小呀。你看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哎,招娣,你弟弟还有几个月就出生了,很高兴吧?她说,高兴,希望弟弟早点见到姐姐。周围人都笑了,都说招娣,等以後有弟弟妈妈就不喜欢你喽,就不要你喽!”
老头说得兴高采烈,我仿佛看见一个女孩面对大人恶意调侃,露出倔强眼神捏紧拳头,李昭雪可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
小郄皱起眉,流露出担忧“你说,她养母经常打她?”
“拿织毛线竹针抽,罚站,不许吃饭。谁家父母不打孩子,不打成绩有那麽好?徐家两口子都是正经人,这才是负责任。”
“弟弟,她弟弟是黄儆光。。。”
刘青山常年酗酒肿胀手指挥舞在我们面前“什麽呀,徐家两夫妻结婚多年没孩子,不料收养她得6-7年,反而怀上了,不然怎麽说名字起的好,叫招娣!看还真是个男孩。”
“那她亲生父母是谁?”
“不知道,後来不出事了麽。变成孤儿後,警察也想寻人,可没线索,茫茫人海怎麽找去?最後还是单位上人收养。”
我硬着头皮问了一个很勉强问题“她爸妈有没有可能是黄家的。。。”
大爷摇摇头,他觉得很可笑
“黄光明那小子不学好,从警察开除後染上赌博丶酗酒,这片区没人瞧得起他们家,都不让自家小孩和他儿子玩。他老婆和老娘倒是很好,不离不弃,但摆个小摊也挣不了几个钱,全被赌输了。”
“棠映秋是不是很爱她丈夫?这不可能,一个如此烂泥扶不上墙的家夥,甚至为了找家里要钱还家暴。”
老头仔细回想说记不得有家暴这回事情,他露出有些阴暗神色品味道
“那婆娘是附近出名漂亮,从小就好看,诨名叫水煮摊的西施,她後一任老公不正是她丈夫堂弟麽。”
郄仲勋见我还是不甘心,向老头告辞,一边拉着我往回走,刘青山在後面喊留我俩进屋去喝茶,但看见那肮脏卫生条件,还是算了吧。
走远一段路後,猫抗议举爪,社长耐心解释“棠映秋既然那麽爱她丈夫,难不成红杏出墙留下一个私生女吗?我并不认为她会是李昭雪生母,你不要一头扎进错误逻辑里出不来。”
“可明信片分明写着女儿。”
“那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黄儆光母亲心智并不是正常人,是她把李昭雪当成了自己女儿,那件童衣来历就说得通了。在棠映秋眼里的女儿,很有可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童。”郄仲勋想起来沙滩上一个被烈火焚烧丑陋娃娃和布偶兔子,如果是这个女人祭奠死者的物品
“破旧棉布兔子是儿子,烧焦洋娃娃是女儿吗?那麽香炉旁边那只最大兔子是指她老公吧。”
精神病中的臆想症麽?
我感到毛骨悚然,李为民先前在咖啡厅约我,警告历历在目“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女人,她才是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