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晓和张康年平时咋咋呼呼的,打起游戏来吵闹得隔壁宿舍都能听见,但沈知浔搬进来,他们有种大声说话都会打扰到对方的罪恶感。
两人戴着耳机打了一会儿游戏,对面宿舍的人过来邀请他们一起玩,两人果断融入隔壁和谐的大家庭。
夜幕悄无声息降临,沈知浔收好画稿,端起桌上已经变得温热的水喝了起来,温热的水流顺着喉咙涌到身体里,短暂的驱散了久坐後带来的冷意。
又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宿舍很安静,沈知浔顿了顿,拿起床上的睡衣,走向浴室。
他的作息很规律,每天熄灯的时间准时睡觉,现在已经换上了厚实的睡衣,刚洗过澡的身体躺在床上要捂一会儿才会暖和起来。
沈知浔每到这种季节就手脚冰凉,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茧,努力忽略身上还没暖起来的冰凉,转移注意力思索着,明天该去学校小超市买暖宝宝了。
贴一些暖宝宝在身上,这个春天能好过一些,只是暖宝宝能温暖到的地方终究有限……要是能不怕冷就好了。
这样想着,在意识即将滑向睡梦的边缘时,沈知浔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操场上的一幕。
站在刮起的寒风里的青年,头发被吹得轻轻晃动,裸露出脖颈和一截手腕,似乎半点都不畏寒,额头上还溢出了汗珠。
一看就……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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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泽吃完晚饭回来已经是深夜。
这个年纪的男生饭量都大,体院那群打篮球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吃完饭後又续摊去吃了烧烤。
宿舍熄着灯,静悄悄的,谢时泽一猜就知道向晓和张康年肯定又去对面宿舍打游戏了,轻轻摇头,把给他们打包回来的烤串放在他们桌子上。
他视线在宿舍内扫了一眼,夜晚光线朦胧,谢时泽夜视能力很好,注意到对面床铺的床帘已经放下来了。
朝夕相处半个月,他对这位新舍友的作息也有所了解,可出门觅食回来,给另外两个室友都带了夜宵,总不好厚此薄彼。
谢时泽在黑暗中行动自如的走到自己桌子旁坐下,拿出手机给向晓和张康年发消息。
发完消息目光犹豫地落在新舍友拉上的床帘上,要不要叫醒对方呢…
谢时泽还没想好,就听见从对面床铺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心道还挺巧,扬起唇角:“你醒啦,我打包了点的烤串回来,你要吃吗?”
对面床铺悉悉索索的动静变得清晰,沈知浔从床上坐起来,他没有拉开床帘,直接走了出来。
谢时泽下意识扬起嘴角的笑,朦胧光线中,他看不清沈知浔的脸,隐约感觉对方的脚步有些迟缓。
“沈知浔”似乎察觉到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呆呆地擡起头,没有焦距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像是经过了短暂思考,脚步缓慢地走到谢时泽对面。
谢时泽指了指放在向晓桌上的烤串,怕味道沾到新舍友的画稿上,他留心了一下距离才放到向晓桌上,客套道:“还是热的,趁热吃。”
“沈知浔”在他面前站定不动。
他的目光慢慢巡视过谢时泽的手腕,从下移到上,缓缓扫过谢时泽的外套,和裸露在外的脖颈,缓慢地扫视过他全身。
像是在迟钝地思考着什麽。
谢时泽诧异地扬眉,沈知浔视线的存在感不弱,视线里更没有什麽多馀的情绪。
他被看的不自在起来,想到舍友孤僻的性格和平时的作风,以为是自己身上吃过烧烤後的味道还没散去,狐疑地擡起手腕闻了闻。
他擡起手腕的动作,打破了凝滞的氛围,“沈知浔”像是意识到了什麽,呆愣半秒後转身,拖着迟缓的脚步回到床上。
谢时泽愣了愣,看着“沈知浔”从善如流的走回床边,撩起帘子,躺回床上,似乎他起身只是因为被他身上的烧烤味道熏醒了,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而已,并不是他以为的终于愿意和舍友拉进关系了。
谢时泽表情有些奇怪,低头仔细在自己身上嗅了嗅。
烧烤味道是有一点点,但也没有重到不能忍受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