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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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
沈知浔脑袋昏昏沉沉地爬起来,今天的气温并没有回暖,他给自己套了一件厚实的毛衣加羽绒服,还围了围巾,起床时还是低低地咳了一声,喉咙有些发痒。
托换季经常感冒的经验,他知道这是感冒的前兆,如果再不吃药丶保暖,症状可能会加重。
虽然体质差,但沈知浔依然不喜欢生病,生病後脑袋晕晕乎乎的,既难受又受罪。
他起床收拾好自己,吃了感冒药,又给自己冲了一袋冲剂,因为容易生病的原因,他倒是各种药都备了一点,反正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他起得比平时早一点,时间并不紧迫,捧着保温杯喝着杯子里的冲剂,听见室友起床上厕所,卫生间的门关上又打开。
向晓走过来看着捂得格外严实的沈知浔,想起什麽,挠了挠头,说:“昨晚我们吃了烧烤,时间晚就没怎麽收拾,你要是介意我马上收拾掉。”
宿舍的人基本都起来了,他们宿舍是混寝,虽然不在一个专业,但大二的课程都排得差不多的满。
闻言,谢时泽和张康年也看了过来。
昨晚张康年和向晓打完游戏回来吃谢时泽带回来的烧烤,被提醒了一句沈知浔可能受不了烧烤的味道,让他们吃完把味道清理干净。
但向晓和张康年懒癌发作,吃完就随手放进垃圾桶,也没把垃圾扔出去,这会儿宿舍里还飘荡着一股淡淡的烧烤味。
张康年也歔了眼沈知浔的脸色,在一旁补充:“本来我们想给你留的,但谢哥说叫过你了,我们这才都吃完了。”
叫过他?
沈知浔难得怔愣了一下。
他好像没有听见。
他下意识地说“没事”,他没有太重的洁癖,只要维持基本的干净就可以了,嗓音淡淡:“等下扔掉就可以了。”
向晓连连保证:“你放心,我等会儿出去就扔。”
沈知浔点点头,不再多说,喝完杯子里剩下的冲剂,拿上昨天画好的画稿就出去了。
向晓看着沈知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松了口气:“还好他不介意。”
张康年看向谢时泽,摸着下巴说:“不过我看他也不像那种有严重洁癖的人啊。”
闻不了烧烤味道什麽的,在他们这群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的男生宿舍,早就受不了了吧。
谢时泽摇摇头,表示他也看不懂。
“不过爱干净也不是坏事,你们最近半夜没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吗?”张康年话锋一转。
谢时泽:“什麽悉悉索索的声音?”
张康年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听见咱们宿舍有动静。”
“我去。”
向晓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看看自己的床位,又看看还算干净的宿舍:“咱们宿舍不会有老鼠吧?”
他惊恐道:“不能吧,我已经算男生里勤快爱干净的了,虽然比不上沈知浔和谢哥,但怎麽也能排个前三。”他转头看着张康年,质问:“是不是你偷偷藏了什麽脏东西?”
张康年翻了个白眼:“你爱干净,那我就是洗洁精成精好了吧。”
他们在背後互相推卸起了责任。
谢时泽看着沈知浔的床铺,悉悉索索的动静他昨晚倒是听见了。
很快他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着摇头,感叹自己联想能力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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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浔到画室时时间还早,只有他一个人,他把昨晚布置的课堂练习交到平时放练习的地方,走到画板前做自主练习。
随着画笔留在纸张上的线条越来越多,画室也走进来不少学生,沈知浔恍然未觉,全副心神都沉浸在面前的画纸上。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沈知浔性格冷淡,生活中和人相处更是维持着一个度,像是在心里给自己和旁人画了一条界线,坚决不越出线外半步。
他仅有的用来宣泄情绪的方式,都在画画上面,画者笔下的世界也能窥探到作画者的心情。
画完一副简单的练习,沈知浔难忍喉间的痒意,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
“沈知浔,你不舒服吗?”
沈知浔回过神,这才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围了好几个画室的同学。
画室的同学凑过来近距离欣赏,她们在沈知浔作画过程安安静静的,见他画完才出声,沈知浔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了,仍然不习惯大家的热情,轻轻摇头:“没事。”
围过来的同学便将话题转移到沈知浔的画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