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便宜
卫无珩没想到,自己在万华楼待了一日,临出门前遇到了苏愠。
至此,他一共与苏愠见过三次,第一次苏愠放走了当日要与他成婚的女子,让他成为京中笑柄,虽然并未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件事,但一定有人暗中谈论,第二次,苏愠在自己面前对他的作为没有丝毫反省。
今天是第三次,这一次,他看见苏愠喝的烂醉倒在大街上,全然没了清醒时清冷端方的模样。
卫无珩捏着苏愠的脸颊,把他脸上的肉推向颧骨,苏愠皱起眉头,从鼻尖里发出不耐烦的哼声。
“啧。”卫无珩眼中多了几分玩味,他看着苏愠,自言自语道:“长袖善舞做不到,强硬拒绝也做不到,文国之怎麽会看上你?他这人立人设惯了,真以为自己也是一脉清流?”
卫无珩有此疑问,然而可惜,文国之已经死了,没法回应他的话。
“将军,车已经备好了。”管事唐刹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後,卫无珩起身嗯了一声,扫了半陷入昏迷的苏愠一眼,对唐刹道:“把苏愠也送上马车吧。”
“是。”
将军府的马车自然宽敞无比,足以容下五个苏愠。因此,当苏愠四仰八叉倒在马车里的时候,卫无珩只是皱了皱眉,将头偏到一边。
车厢外传来了唐刹的声音:“将军,咱们回将军府吗?”
“不。”卫无珩道:“先把苏愠送走。”
“将军,苏大人似乎在京城还没有自己的府邸。”唐刹小心翼翼地提醒卫无珩。
“是吗?”卫无珩回头,看见苏愠挣扎着想坐起来,瞧着似乎还在醉着,行动全凭本能,他想了想道:“那就送他回文府。”
车轮缓缓移动,慢慢离开万华楼。
卫无珩好整以暇看着苏愠撑着身体从躺着改为坐着,看着不安分的苏愠,他甚至想要不要把苏愠打昏了再说。
不过还没等他动手,苏愠忽地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那一眼倒是聚了焦,卫无珩长眉一扬,莫非他醒酒了?
他正等着苏愠质问他,为什麽自己会出现在他的马车里。
然而苏愠似乎只是锁定了他,随後一言不发,像是鬼魂一样慢慢爬到卫无珩身前,卫无珩没有动,以他的武功,想要躲避苏愠的触碰易如反掌,他只是想看醉酒的苏愠到底想干什麽。
他看着苏愠扶着他的肩膀来到了他眼前,两人慢慢平视,卫无珩感受到了苏愠身上温热的气息和浓重的酒气。
“苏愠……”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叫对方:“你在干什麽?”
苏愠歪了歪头,将目光聚焦在卫无珩脸上,他将身体前倾,几乎要把脸贴到卫无珩脸上。
“你生的真好看。”没头没尾,苏愠忽然冒出了这麽一句话,他伸出手试探着抚摸卫无珩的眉眼,眼中带着纯粹的感叹。
卫无珩没忍住笑出声,是的,他很想笑,从小到大有无数人夸赞过他的容貌,卫无珩早已习以为常,可是这声夸赞自苏愠口中说出,倒让卫无珩觉得有趣。
然而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苏愠竟然又做出了惊人之举,他的膝盖蹭到了卫无珩腿间,随後跨坐在他身上,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苏愠,莫非我看错你了,你故意用这招消遣我?”卫无珩咬着牙道。
他想推开苏愠,却一眼瞧见他脖子上有一颗红痣,不偏不倚,点在喉结的位置,随着苏愠吞咽的动作上下移动,叫卫无珩看了晃神。
苏愠双颊坨红,对卫无珩的话恍若未闻,只是抓住卫无珩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上,就算是两个男人之间,这麽做也太不对劲了,卫无珩试图抽手,却对上了苏愠委屈的表情,他双眼含泪,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别走……”
原来他还未清醒,这是醉话?
卫无珩恍惚间隙,苏愠已经带着他的手深入自己的衣襟中,卫无珩触碰到了苏愠温热的皮肤,苏愠觉得不够,随即将头靠在卫无珩肩上,用他的手在自己腰上抚动。
“嗯?”卫无珩察觉出什麽,他不再抗拒,反而主动出击,伸出手在苏愠腰上重重地捏了一把,果然听到了苏愠闷哼一声,似是吃痛又似眷恋。
卫无珩看着苏愠,眼中露出怜悯之色:“没想到你竟有这种癖好,真是……好啊。”
说罢,他的手顺着腰向後摸索,慢慢往上摸到了苏愠的脊骨,苏愠身形瘦削,脊骨根结分明,并不让人感到愉快。偏偏被碰的舒服了,自他口鼻中发出似猫一样的声音,令卫无珩竟有些不舍了。
他仅仅盯着苏愠的脖子,那颗红色越来越刺目,就在卫无珩即将凑近时——
马车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唐刹的声音:“将军,文府到了。”
卫无珩清醒过来,瞬间收回手,眼中已然成为一片冷色,再看苏愠,衣衫不整,瞧着眼角也跟着发红,隐约带着餍足的神态。
唐刹从马车上跳下去等着接苏愠,然而他站了好久,也没等到马车里的声音,他有些着急:“将军?将军?”
仍是没有回应,唐刹心中急迫,他担忧卫无珩,干脆直接伸出手,只是他的手刚碰到车门,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将军!”
“我没聋。”
卫无珩抱着苏愠从马车上下来,神态自若。唐刹眨眨眼,瞧见苏愠衣冠整齐倚在卫无珩胸前,他记得自家将军最厌恶别人触碰,为何今日会主动抱着苏公子,而不是叫他上去接苏公子下马车?
卫无珩看着文府大门,想了想,把苏愠放在文府门前的石阶上,如同刚才在万华楼一般蹲在他面前,低语道:“苏愠,你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