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头顶一顶范阳斗笠,身着一件洗得已白的道袍,独自一人落座于茶肆之内,左顾右盼,似在等待何人,又似在品味周遭人事的变迁。举止之间,颇有几分然物外之态,引得四周之人不禁侧目而视。
“啥人呐,点了杯茶在这儿从早待到晚,见人就要给人算一卦,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高人不成?”小二看着那个女孩,轻声咕哝着。
“这叫腔调~”女孩本想再喝口茶水,却现茶杯已经见了底儿,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
“癫子。”小二暗自啐了一口,心下觉得晦气万分,“怎么好好的茶肆能碰到你这种人。”
“都癫,癫些好呐。”女孩轻轻摘下斗笠,一头青丝如瀑般倾泻而下,但在那一片乌黑之中,却隐然泛点银光,煞是夺目,“人活一世,谁人不癫,哪个不傻噢。”
就在这时,女孩猛然间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声响,她顺着声响凝眸细望,不由会心一笑。
不远处,风铃儿与白钰袖并肩而行,手挽着手,悠然自得地漫步在这熙熙攘攘的街市之中。二人相视而笑,眼中皆是彼此,仿佛周围喧嚣尽去,唯有对方的身影最为清晰。她们缓步前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闲适与安宁。
“好了,言归正传。”天竞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也得亏你能忍我到现在,这个你便收下吧。”
“你别再癫就行了,那么多银子我可收不下。”小二连忙摆手,可他再一看去,桌上只剩下了那锭银子,而女孩的身影此刻却已消失不见。
“钰袖你看,这儿也挺热闹的嘛。”晴空如洗,万里无云,惠风和畅,天朗气清。风铃儿举目四望,但见街市繁华,巷陌两侧,彩幡随风翻飞,市井之中,各路商贾云集,叫卖之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一派熙熙攘攘。
只见一位老人从锅中取出一小团已揉成球状的糖浆,这糖浆晶莹剔透,如同晨露般纯净。接着,老人将糖球的一端拉长,然后熟练地将吸管插入糖球中。随着老人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对着吸管吹气,那糖球便开始奇妙地变化起来,逐渐膨胀成各种形状。老人的手指灵巧地捏压、拉扯,每一次动作都恰到好处,不偏不倚。
在老人的巧手下,糖球逐渐变成了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小马驹,引得过往行人纷纷驻足观看,孩童们更是欢喜雀跃,争先恐后地想要拥有这一份独特的甜蜜。
“嘛,钰袖你要吗?”风铃儿指了指有百步之远的糖人铺子,那些栩栩如生的小动物仿佛就要从老人的手中跃然而出。
“只要是铃儿为我准备的,我都喜欢。”白钰袖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神温柔而明亮,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
“好的,那麻烦钰袖你在这儿稍等一会儿哦。”风铃儿轻轻拍了拍白钰袖的手背,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老人家,来个糖人儿。”风铃儿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蹦一跳地向着前方的小摊儿跃去。
“小家伙,要哪个随便挑。”摊主见风铃儿到来,笑眯眯地看着她。
风铃儿围着摊子转了一圈,只见各式各样的糖人儿栩栩如生,有的是腾云驾雾的龙,有的是展翅高飞的凤,挑得她眼花缭乱。
“就要……咦,这是个啥啊?”风铃儿不经意间的一瞥,定格在一个奇异的糖人上。那糖人是个女孩的模样,双臂却是鸟儿的羽翼,似乎在下一秒就会带动整个糖人腾空而起,飞向那无边无际的蓝天。
“小家伙,听你的口音,应该是外地来的吧?让我给你讲讲我们这里的一个古老传说。”老人娓娓道来。
“很久以前,这个地方曾遭遇了一场可怕的洪水。就在人们最为绝望的时候,一只神奇的鸟儿出现了。神鸟化身为了一个女孩,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村民抵御了这场灾难。
那只鸟儿用手中的木燕,竟将洪水硬生生的逼退,直到今天,还有人说,在村子的某个角落里,能够找到那只木燕。”老人讲到这里亦是啧啧称奇,显然对那只神鸟传说怀有深深的敬意。
“有意思,那就要它好了。”风铃儿摩挲着下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努了努嘴巴,示意老人将糖人装好。
老人脸上浮现出会心的笑容,他轻巧的从糖画架上取下了那枚糖人,随后将其递到了风铃儿的手上。
“来,钰袖,尝尝吧。”风铃儿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白钰袖的身旁,随后将那枚糖人儿递到白钰袖手中,“这糖人他那里可就这一个。”
“铃儿,这个糖人好独特的样子啊。”白钰袖好奇地打量着糖人的形象。
“嘿嘿,听说这个女孩的形象和这里的一个神话有关。”风铃儿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刚刚老人告诉她的那个故事,白钰袖则是嘴角含笑,静静地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女孩。
“那铃儿不想买个糖人吗?”白钰袖轻声问道,目光温柔地落在风铃儿的脸上,似乎在期待她的回答。
“嘛,我去买份桃酥尝尝。”风铃儿眼珠滴溜溜地一转,嘴角扬起一抹俏皮的笑,目光落在一旁散着诱人香气的点心摊上。
白钰袖笑意盈盈地望着风铃儿离去的背影,仿佛那一抹身影便是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
“嗥呜~”白钰袖阖目凝神,细品那如甘露般沁人心脾的甜美之感。正当她沉浸于此番宁静之中,忽然,一阵清越而又略带幽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声音……”白钰袖心有所感,心中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触动,她循声而去,欲意追寻那声音的源头。
“嗥呜~”白钰袖定睛一瞧,只见眼前不远处,竟是一群小狐。它们毛色油亮,眼神灵动,围绕着一处,偶尔出几声清脆悦耳的鸣叫。
“好可爱的小狐儿!”白钰袖轻轻逗弄着小狐,小狐们似乎感受到了白钰袖的善意与温柔,它们并没有因为她的接近而逃窜,反而围了上来,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
白钰袖见状,微微一笑,伸出手来,轻轻地将靠她最近的那只小狐捧在怀中。小狐没有挣扎,反而安详地躺在她的臂弯里,眼中闪烁着信任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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