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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聚集在办公楼下面的工人越来越多，他们高举红旗，朝着厂长办公室的方向大声唾骂，让何润业滚出来，保安队手拉手组成一道人墙，保护这座大楼，

大概彼此都认识的缘故，双方并没有很激烈的冲突，而且其中混杂了不少女工人，真要是打起来，场面肯定很混乱，保不齐就把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给打了，万一打出个好歹，住在一个厂区，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没法做人了，所以保安队除了嘴上功夫，没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可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振臂高呼：“何润业怂了，不敢见咱们，咱们冲进去讨个说法！”

“跟我冲！”

人墙冲出一个缺口，被煽动起来的工人顺着缺口涌入办公楼，大概进去了一两百个，人墙又恢复如初，把剩下的工人拦在外面。

李湛站在大楼西侧的废弃油罐上，这油罐差不多两米高，跨过去就是办公楼大院的西墙，这里正好没人，于是他悄摸摸的溜进大楼里面，想看看何润业怎么应对工人的质问。

结果进去是另一副景象。

四楼的外走廊上，一群手持棍棒的流氓堵住楼道，劈头盖脸的打，谁也过不去，后面噼里啪啦一阵响，等到工人反应过来，大火已经烧着了，正好堵住他们的退路。

一边是大火一边是棍棒，把这百十号人堵在中间，越压越紧，工人们挤在一起，男人唾骂，女人哭喊，乱成了一团。

由于他们人太多，楼道太过狭窄，极致的压缩导致许多人根本动不了，旁边的铁栏杆咯吱咯吱的晃动，随时都会压断。

万一压断，会有很多人从四楼掉下去，四楼不高也不低，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说不定会闹出人命。

李湛一开始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见此情景，心叫糟糕，刚才到底是谁放的火？这帮流氓又是哪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厂区办公楼的内部？

何润业呢？

为什么还不出来主持大局？

一系列的蜜汁操作，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而且都不合常理，这让李湛非常疑惑，然而四楼的情况十分紧急，楼道口的火越来越大，已经冲不过去了，对面的流氓不闻不问，还在拿着棍棒拼命的打，挡在前面的几个人，被打的头破血流，抱住头往后挤，后面已经没有空间了。

李湛顺着栏杆往前看，囤积了一百多人的那片地方，栏杆受不住挤压，往外凸起了几厘米，整个已经变形了，随时都会断裂。

人命关天，他不能不管，举起楼道里一辆自行车，朝那些流氓扔过去，大吼：“我已经报警了，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报警的话没有唬住他们，那些流氓回头想要揍他，两下里一对视，居然是老熟人，在二拖厂桥头见过，原来他们是赵发财手下的小弟。

李湛急中生智，朝楼下招手：“苏阳快上来，拿枪毙了这群狗东西！”

上次他就是用苏阳的国产64把这帮人吓跑的，赵发财一只耳朵都给震聋了，至今还在医院里治疗，他们大概心有余悸，一听这话，纷纷往楼下跑。

李湛松了口气，他们要是不跑，倒霉的就是他，这么多人他哪儿打得过啊，别说他了，叶问来了也不行，可这些流氓跑了之后，并没有缓解危局。

上百口人挤在一起，发生了群体性踩踏。

尽管对于踩踏事件来说，一百多人很少，地形也不复杂，楼道两头通，但刚才的情况让他们所有人都往中间挤，把铁栏杆挤变形了，外侧的人卡在栏杆里，内侧的人卡在墙缝里，还有在混乱中摔倒的被踩在下面，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