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彦收到慕容璟阵亡的消息後,先是一怔,然後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这帝王的猜疑,最终还是要了阿璟的命。
想到昔日在一起的时光,方文彦就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阿璟啊,你就这样走了,你让洛儿以後可怎麽办啊?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他要进宫,他不能让阿璟走後,还遭受他人的怀疑。
方文彦来到紫宸宫时,见到门口的太监不停的来回转来转去,他走过去,问道:“杨公公,你这是怎麽了?”
“奴才参见驸马。”杨公公先是向方文彦行了个礼,然後说道:“这镇北侯带着世子阵亡的消息来了,这已经进去好一会了,还没出来,老奴担心里面会出事啊。”
“那劳烦杨公公进去向陛下通传一声,就说我想见陛下。”方文彦说道。
“好,驸马,您稍等啊。”杨公公应道。
杨公公没进去一会就出来了,说道:“驸马,您请。”
“好,有劳杨公公了。”
方文彦进去时,镇北侯正低着头站在下面,慕容殊拿着一副奏章,坐在上面,脸色冰冷。
“臣参见陛下。”方文彦跪下行礼道。
慕容殊并没有出声让他起来,他的思绪,还全都在那副奏章上,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南夏这次是如何打败东离的,也清清楚楚的写了慕容殊是怎麽死在战场上的。
“你说,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麽阿璟会死?”慕容殊终于无法再继续维持一个帝王该有的端庄模样,将手上的奏章扔到镇北侯身上,怒道:“朕是不是和你说过,不管发生什麽,你都要保护好阿璟,你是把朕的命令当成耳旁风了吗?”
镇北侯立马跪下,请罪道:“臣不敢,陛下的命令,臣时刻谨记于心,一刻也不敢忘。”
“你谨记于心,那你给朕解释解释,现在这是什麽情况?”慕容殊质问道。
“陛下,恕臣直言,这打仗生生死死本就是正常之事,世子……”
镇北侯还没说完,慕容殊就又要发火,方文彦看情况不对,连忙先说道:“陛下,镇北侯说的不错,世子是为天下战死,此乃荣幸。”
镇北侯是老臣,如今又刚刚打了胜仗,慕容殊才登基不久,不能得罪于他。
慕容殊听到方文彦的声音果然冷静下来不少,他重新坐下,想了一会,说道:“你们两人都起来吧。”
“谢陛下。”
“镇北侯你先下去吧,朕还有些事,要单独和驸马说。”慕容殊疲倦道。
“是,臣告退。”
镇北侯退出去後,方文彦捡起被慕容殊扔到地上的奏章,然後将它重新放回了桌子上,“阿璟已经不在了,陛下不应如此苛责镇北侯,他也不想如此的。”
“文彦。”慕容殊看着那副奏章,说道:“叫朕阿殊吧,往後,只有你能这麽叫朕了。”
方文彦叹口气,“阿殊。”
“阿璟他一定恨透了朕对他的多疑,所以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朕。”慕容殊眼神空洞的说道。
“你确实不应该怀疑阿璟,他一路扶持你坐上这个位置,我相信,他是真的想要一生辅佐你的。”方文彦感概道。
与其说慕容璟是死在了战场之上,不如说他是死在了这皇宫的多疑之下。
“朕错了,朕不应该怀疑他,朕怎麽能怀疑他。”慕容殊终于忍不住,哽咽道:“他宁愿放下父辈的仇恨,与其他皇子为敌,也要帮朕,朕却那样对他,是朕害死了他,是朕害死了阿璟。”
“阿殊……”方文彦叹道:“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呢?”
“阿沁一定恨死朕了,还有祖母和苒儿,文彦,你也是吧?”慕容殊苦笑道。
提到慕容沁,方文彦空洞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生气,“阿殊,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还不如想想,做点什麽,才能让阿璟走的更安心些。”
“我该做什麽?”慕容殊问道。
“你心里知道的。”方文彦拍了拍慕容殊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曾经,你用来和他置气的那些人,他父亲的清白,还有原本该属于他的爵位,以及做重要的黎洛,这些,都是阿璟最在意的,也是你曾经承诺他的。”
慕容殊想了想,对方文彦说道:“你替我走一趟吧,和你妹妹说,这是我最後一次再给她和慕容昊和离的机会,她若再不同意,那别说她的孩子了,就是她的命,也无人能保住了。”
方文彦叹口气,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好。”
然後慕容殊又对着外面喊道:“来人,拿圣旨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