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简觉深习惯性答应,他知道阙眠没醒,瓷杯和桌面磕碰的“叮当”声清脆悦耳。
“你真不走了吗?”阙眠问。
“不走了,留在北京发展。”简觉深心下绵软,耐心地解释,“那边的行李我留给了朋友,以後有机会,我带你去我工作的地方转一转。”
“哦。”阙眠将绒毯折好,放在沙发一角,收起行军床,走到办公桌後,端起茶杯稍抿一口,“你在国外做什麽工作?你从没跟我讲过。”
简觉深含糊道:“做生意。”简独芳弹得一手好钢琴,在八里庄一小任音乐老师二十馀年。简觉深遗传母亲的音乐天赋,钢琴和小提琴双修,自学乐理,谱曲作词不在话下。但他无意走音乐道路,高考选择工商管理专业,一头扎进资本的海洋。
阙眠听出简觉深不想说,便识趣地不深究,转而问:“那你回国想做什麽?”
“做音乐吧。”简觉深说,“以後就要仰仗阙老板照顾了,我想成立一个工作室,挂靠幸运星名下,给你打工。”
阙眠严重怀疑这个点子是简觉深临时想出来的,他说:“你可以注册一个公司,我帮你联系项目,这样稳妥一些。”
“我不想太累。”简觉深拒绝阙眠的提议,他不差钱,罗朗集团每年二百万欧的分红,够他舒服地躺到八十岁,“我只想给眠眠打工。”
“咳咳。”谷浩扶着门板探出头来,“我不是故意听墙角,我来找阙总签字。”他晃一晃手里的文件,“报销单,还有合同。”
“来。”阙眠说。
谷浩走进来,朝简觉深笑笑,一句“月光哥”哽在喉头不上不下,他想起阙眠叫这人“简哥”,于是说:“简先生。”
“你是谷浩吧。”简觉深走过来和谷浩握手,“多谢你慷慨解囊,帮助幸运星渡过难关。”
“客气客气,我还得感谢阙老板带我赚钱呢。”谷浩笑着说,他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在我之前,还有一位大佬雪中送炭。”
“哦?”简觉深好奇地挑起眉毛。
“阙总给这家公司起名幸运星,正是因为那位匿名投资人送来的三百万。”谷浩说,“阙总念叨好几年,想联系那位投资人,他有一张卡专门存放给神秘大佬的分红,只等着联系上还钱给他。”
“我一直以为阙总的‘白月光’指的是那个人。”谷浩笑眯眯地说。
“夜晚只有一轮月光。”简觉深说。
“我签好了。”阙眠把文件递给谷浩,眼神示意他赶紧滚蛋。
谷浩耸肩,拉开办公室的门,说:“我相信有阙总在,幸运星会一直幸运下去。”他矮身溜出门缝,心机地没有关紧。
“旧‘白月光’,新‘白月光’。”简觉深转身,倚在办公桌边缘,笑看阙眠,阴阳怪气道,“阙总好福气。”
“别听他胡说。”阙眠说,“简哥是我的第一份幸运,那位好心的投资人是第二份幸运,谷浩是第三份幸运。”
“所以,谷浩也是你的‘白月光’喽?”简觉深调笑。
门後响起巨大的咳嗽声,门板“咣当”一下关紧。
简觉深掏出一块巧克力扔给阙眠,说:“这个谷浩,挺会挑拨离间。”
“他爱看热闹。”阙眠剥开锡纸,“不要理他。”他咬一口巧克力,流淌的利口酒甜得倒牙,忙喝一口苦涩的茶水冲刷甜味,将巧克力放在一边。
“不好吃吗?”简觉深拿起巧克力,就着阙眠留下的牙印咬一口,“嘶——好甜。”
“我很久不吃巧克力了。”阙眠往保温杯里倒枸杞,“不健康。”
“给我倒点。”简觉深将杯子推过去,低沉的声音透着似有似无的暧昧,“我也要注意养生了,陪你活到一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