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眉眼弯了弯,替李昀离盛了一碗汤递到她手边。
“有殿下罩着我,我可以在京中横行霸道了?”
李昀离眉尾一扬,没料到他又顺杆爬,于是顺着他戏谑道:“横行霸道可以,欺男霸女不行。”
云初笑出了声。
李昀离虎着脸忍笑:“欺男霸女我会罚你。”
“好好好,我听话。”
云初擡手轻抵了抵上唇,笑意藏不住。
李昀离:“怎麽才吃午饭?耽误了吗?”
宋图南跟她入宫一趟都出来了,照理说云初早该回来了才是,现在都快到午时了。
云初垂垂眸:“早上吃多了积食,胃口不好。”
在刑部门口的时候本来是打算走了,宋图南最後一句话出口,他顷刻换了笑,上头地回首做了个“请”,便应了宋图南的邀请。
大牢里面潮湿闷臭,带血的刑具和难以想象的折磨人的物件摆出来,再经宋图南这麽一个绘声绘色介绍的引导人,他便是胃口再好也犯恶心。
只是这些腌臜事情实在没有必要让李昀离知道。
以他目前的身份,背後的白眼和轻视都少不了,他做了抉择,也自然得平静对待。
李昀离虽然不细腻,却看得出问题。
“嗯,有些事你能应对好,还能认真吃饭便好。”
云初的心情已经好了起来,崖香已经给李昀离添全了碗筷。
云初:“殿下在宫中顺利吗?”
“万事都在意料之内。”李昀离拿了筷子,却并不饿,撑在碗里与他聊天,“永成侯出招并不聪明,太後那边看起来也像是黔驴技穷,整件事像是他们合谋干了一件蠢事,除非……”
“除非幕後另有他人。”
云初接了话。
“但在我的印象里,这位太後的确不是什麽聪明人,上一次将殿下困在雍州,也大约是类似的事件。”
“嗯。”
李昀离轻应了一声。
若非幕後更有人,便还有什麽事是她没有察觉的。
居安思危,她的本能令她开始思虑。
可脑中千丝万缕,却全都绕不开今日在宫里见到的人。
司天台的无攸,到底是什麽立场?
比起这个问题,她更在意的是无攸说过的话。
——卧榻之侧,异心人酣眠。
可她对云初,实在是怀疑不起来。
战场上将她护在身後,身陷敌营也要向她递消息,又义无反顾来救她的人,多次表达过爱意,怎麽看都不像是那个异心人。
她自认从不受困于感情旋涡,对云初的所有判断皆源自于事实理性。
若真要论……
唯一没有与他做过的,便是那日所梦,床笫之上的温柔和顺从。
“那个……”
李昀离动了动碗里的勺子,不经过大脑的话竟直接出口,却又在两个字後顿了声。
云初微俯身:“怎麽?”
李昀离竟瞬间面上发烫。
她怎麽回事?
这种事也是能这麽直接了当开口的吗?
她刚刚竟然是差点想说要不我们今天做一次试试?
疯了吧……
话还一句没出口,李昀离心脏狂跳起来。
“殿下?”
云初正疑着,微凉的手指贴上了,探了一下李昀离的体温。
“不是。”
李昀离快速抓住了他的手,放下来,开了开口,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