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臻言简意赅,将早上从谢志强那里得知的信息告知周遇。
“也就是说,你爸在茶楼跟赵峰喝茶的时候,因为赵小光那通打小报告的电话,意外知道你打工的事,才会发火,之后突然跑回来找房本,准备卖房?”
周遇大致理清了思路,却产生新的疑问,“可是从第二次循环开始,你每次离开公司的时间是不同的。”
比如第二次,谢臻大约3点半离开公司。
之后的循环里,他却再也没去过。
“你不在公司的时间明明就不一样,赵小光每次打电话告状、包括你爸回家的时间却始终是不变的,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知道你打工之后,你爸会反应那么强烈地回家,要找房本卖房?”
即便他对赵峰心存不满,也不至于为着谢臻给赵峰打工这么件小事,就发展到了马上要卖房的地步?
卖房不是儿戏,谢志强作为父亲,难道根本不考虑后果吗?
真要卖了房,以后谢臻上了大学倒还好,谢云和他呢,要住哪儿?
“还有,按照你爸的说法,真正欠薪的人不是他,而是赵峰?6月19号那天,你爸约他在茶楼见面,就是去要钱的?”
偏偏这么巧,又是6月19号,谢云出事那天?
“我们现在去找你爸,让他把6月19号那天经历过的所有事,包括每一个细节都说清楚!”其实周遇也无法肯定,只是直觉这些尚未解开的疑点,跟谢云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电话拨了好几次,谢志强始终不接。
他最近正躲着讨薪的工人,应该不会去工地,除此之外,其他平常会去的地方,谢臻毫无头绪。
下了公交,谢臻径直拦了一辆出租,“师傅,去开发区。”
周遇反应过来,赵峰公司就在那儿。
“你觉得,你爸昨天没要到钱,今天会再去找赵峰?”
“有这个可能。”谢臻视线从手机屏幕抬起,心里还有别的打算。
刚刚他跟赵峰通过短信,后者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挽留他假期继续留下打工,还说最好能见面谈一谈。
正巧,他也想见见赵峰。
他想知道,为什么自己记忆里谦和有风度的长辈,却成了谢志强嘴里欠钱不还的滚刀肉?
礼拜天放假,公司前台空荡荡的,不过也少了赵小光拿着油腻的腔调围着前台小姑娘调笑,倒显得清净不少。
总经理办公室在最里边,有说话声传出来,其中一个是赵峰,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年轻得多。
谢臻敲了敲门,独自进去。
褐色实木办公桌后,靠在老板椅上的赵峰,跟身旁的男孩话正说到一半。
男孩剃个圆寸头,个子中等,过膝的灰色五分裤下露出一双细细的腿,脚上蹬一双白色阿迪达斯三叶草,是2010年推出的最新款。
“谢臻?”扭头看见他,男孩脸上露出笑,大步走过来寒暄,“真是巧了,正好跟我爸说起你呢!”
谢臻看着走向自己的人,在记忆里搜索有关他的信息——
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两家人经常走动,赵磊算是自己的儿时玩伴,比自己大两岁,性格却更安静。
同龄孩子拿着水枪你追我赶“打仗”的时候,赵磊却喜欢在旁边看书。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