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投资嘛。”葛亮军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徐西桐收好钱后?进了厨房帮忙,她看周桂芬心情不错,便主动开口?跟她分?享她想报名参加文学大赛的事,提到写?作两眼放光:
“妈,你不知道获奖以?后?还有一笔稿费呢,说不定我?拿了奖以?后?就可?以?补贴家里?,而且你知道我?的梦想……”
徐西桐兴奋地说了半天发现没人回应,周桂芬在忙着扒蒜,厨房里?死寂一般没有声响,只有热锅翻腾和高压锅发出的“吱吱”声。
“你以?为那什么?写?作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劝你把报名表扔了,都是骗钱的,平时你能能多帮衬我?些,我?就谢天谢地了。”周桂芬手起刀落,快速切起了菜。
原本沸腾的心慢慢沉寂下来,徐西桐在扒着蒜,前?几天把指甲剪了,只能徒手扒,拇指肉扣到蒜,火辣辣的,她却没有知觉一般,机械地重?复扒着蒜,眼睫低垂,几乎看不到眼里?的情绪。
“我?们厂里?,监工说她女儿也说是搞什么?写?作,说是一个小时打字多少钱,后?来监工说了都是什么?刷单骗钱的。”
即使一颗滚烫的心正逐渐遭到冷却,但是内心视为梦想,引以?为傲的东西被轻视,践踏,像是桌上的水渍,被抹布轻轻一抹好像就能消失。
徐西桐抬起脸,眼神倔强地说道:“那不是骗钱的。”
“还说不是!”周桂芬立刻提高音量。她一向强势,容不得小孩顶嘴,并挑战她的权威。
“说了不是就是。”徐西桐语气固执,喃喃重?复了一遍。
短暂的争执随着客厅传来的聊天声打破,徐西桐回到了房间,她坐在书桌前?,拧开台灯,看着那张“文学新人”的比赛发怔。
客厅里?传来响动,似乎是周桂芬把炒好的下酒菜端到客厅里?,房间门没关紧,谈话声从门缝隙传了进来:
“刚才听你跟孩子?吵架了?”葛亮军语气关心。
妈释然一笑?,似乎有倒茶的水声,语气无奈:“说是要去?参加什么?杂志作文比赛,实力一般,野心比天还大。书也读得一般,尽想些旁门左道……”
徐西桐拉开抽屉,把桌上那张报名表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然后?拿出了课本。
北方的春天空气还是干燥的,迟迟没有下雨,刮起一阵又一阵的冷风,徐西桐走在路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次日,周桂芬特意?做了徐西桐爱吃的可?乐鸡翅,两母女什么?都没有特意?说,算和好了。
可?徐西桐还是闷闷不乐的,满腹心事。但她当下只能尽力不去?想,先做好当下的事。
傍晚放学,气氛一下子?放松,任东慢吞吞站起来,双手插兜,他懒散地抻直背,正打算叫徐西桐一起去?吃饭。
视线移过去?,看见徐西桐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兴奋地朝门口?招手,抓起演讲稿跑过去?。
头偏过去?,看见陈松北一身运动服站在门口?,两人正讨论着什么?,徐西桐的表情时而生动时而苦恼。
略带冷淡地把视线收回正准备离开,一双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低头一瞥,孔武一脸八卦地说:
“怎么?着,看到了有什么?想法?”
“八婆。”任东低头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黑色外套拎在后?背上,径直离开了。
次日,徐西桐和任东一起去?学校,他因为没有穿校服被教导主任临时突击抓了个现形,让他在校门口?罚站。
校门口?来来往往的都是学生,自行车的刹车声和同学们的说话声汇集在一起。
刚好任东这一罚站,惹得许多男生女生侧目驻足,教导主任拿着教鞭指着他:“把棒球帽摘了!还有没有点学生的样子?!”
“那个就是高一三班的任东吧,长得还挺帅的,没有传说中脾气暴躁不爱理人啊,看起来也没那么?浑吧。”路过的女生小声讨论道。
“你是看脸吧。”同伴笑?道。
“我?帮你带你进去?,你在三班吧,同学?”有女生体贴地问道。
太多人侧目和观看,徐西桐正准备先走。
任东压根没理那女生,他有些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在众目睽睽下一把掀掉帽子?,忽地把帽子?扣在徐西桐脑袋上,热气拂耳:“帮我?带进去?。”
徐西桐人有些懵,脑袋的热源不断传过来,耳朵有些痒痒麻麻的,她对这种?感?觉有些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