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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2页）

亓深雪让他不要慌，点点头赞赏道：“这个很好吃。”

“小公子若是喜欢，过会儿让小云管家跟我们厨下装一瓶带回去，可以直接喝，也可以用来煮糯米圆子。现在天儿不是要热了吗，加点冰块更是清凉可口！”小二大松一口气。

亓深雪看向一旁的甜点，看起来晶莹剔透，里面裹着他不认识的水果块，黄澄澄的，又问：“那这个呢？”

小二介绍道：“这是王梨蜜冻，王梨也是黎岛特产，是春天新下的一批王梨。”

黎岛亓深雪在书上读到过，只知道它在大宁最南边以外的一座海上岛屿，一年四季盛景如夏，生有数层高楼般的椰子树，就连它的叶片都有一人多高，结的果实能当做武器砸得人头破血流。

王梨更是生得奇形怪状，叶子和果子外皮都生着扎人的刺，需要带着很厚的手套才能切开外皮。

这趟吉祥楼果然是来对了，竟有这么多好东西。

黎岛太远了，只有南方靠海近的几处地方能吃到这种果实。因为从黎岛要先坐船，再换马车，前后辗转到京城，果子里面都烂掉了。没想到吉祥楼竟然能将它们运到京城来，还能保持不坏，这已不仅仅是财力雄厚。

小二听了连忙摆手，笑道：“这哪是我们的功劳，是前不久萧大掌柜的新辟了一条海上商路，走海路将黎岛的货物运到北方，比陆路快不知哪里去了！萧大掌柜还专门置了冰舱，水果畜肉存放里面很久都不会腐烂。咱们只是借了他的东风，租赁了商船的货舱罢了。”

说起这件事，小二眉飞色舞的，看起来十分高兴：“这趟是萧大掌柜亲自压船试航，所以带的货物不多，想是过不了多久，南边外岛上的那些什么仙蜜果、庵没罗果、徒良果……就都能运到京城了！”

“萧姑爷回京城了？”云吞兴奋道，“那他现在在哪儿？”

小二摸了摸头：“这……我便不晓得了。”

亓深雪听到是萧大掌柜，有些惊讶，但转瞬就想明白了，这种大手笔，估计也就那个人能办到。他一时又有点气馁，自己还在琢磨朔北商路的事，而那个人都已经浩浩荡荡开辟海路了。

而亓深雪连海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而且……他跟船抵京，如今就连船上的水果都已经上了吉祥楼的食桌好几天了，要不是今天突发奇想出来吃饭，亓深雪都不知道他身在京城这件事。

云吞光顾着高兴，扭头看见自家少爷神情低落，忙住了嘴，讪讪地退到了一边。

他夹了块蜜冻到亓深雪碟子里，想劝劝他：“少爷，你不要伤心了……姑爷肯定是忙生意上的事，才无暇来看你的。”

什么生意。亓深雪知道，萧焕根本不是忙，就是不喜欢他，不想见他罢了。他把一块蜜冻塞进嘴里：“他爱来不来，关我什么事。云吞，把菜簿拿来，我饿了，要再点一些！”

云吞知道他在赌气，但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好依着他又点了许多。

现下真的是满满当当一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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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吉祥楼外的平宁大街上。

卫骞出了宫，碰巧遇上了一名京官，此前卫骞为了军饷一事曾去他府上拜访，却被对方谢客而赶了出来。如今眼看此事被亓相促成，他又渐得皇帝青睐，又反过来一路寒暄。

明明并不顺路，却跟至此处还不罢休。

卫骞又厌又烦，只想快些回去，结果百无聊赖中一抬头，远远看到二楼窗户边云吞的身影。

他立马朝这位官员一揖手：“本将还有要务要立即处理，先行一步了。”

“哎，卫将军！什么要务赶着饭点儿做啊？”官员热情喊道，“都这个时辰了，一块吃点儿再走吧！”

什么要务？自然是赶着去见他的漂亮小情郎！

卫骞脚下生风，头也没回，没几步就消失在街上人群里了。

那官员身边跟着牵马的心腹，不解道：“老爷，这个卫将军虽然与相府关系匪浅，可用不了多久就要回朔北了，一个边将，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您这时候巴结他做什么？”

“你懂个屁！”官员唾了他一声，“近来有消息说北戎局势动荡，极有可能波及我朝。圣上也有意拉拢他。回京述职的诸军都已经得了封赏归去，数他的封赏迟迟不下……我听说吏礼二部已经在商讨他的封赏事宜，只怕用不了多久，他加封塞北侯的旨意就要下来了。”

心腹啧舌道：“那也不过是个侯爷。京城的侯爷多如牛毛。”

“鼠目寸光！见识短浅！要不是他辞了驸马之位，拂了皇帝和贵妃的面子，何止是侯位这么简单？”官员一声一脚，踢得小厮抱头鼠窜，“而且他那是塞北候，和京中这些什么宣平、武宁的虚衔不一样，他那是实打实的食邑侯！你知道塞北有多大吗？”

官员踹累了，扶着马喘气，只嫌自己当初有眼无珠。

若是北戎局势真有变，他要是再立奇功，皇帝肯定还是要继续往上加封的，这会儿巴结不上，来日等人家成了封疆大吏，就更巴结不上了。

“唉……”官员又踹了心腹一腿，愤愤道，“牵你的马！你也就能牵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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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卫骞飞奔到吉祥楼，一问果然亓家小公子来吃饭了。

他马不停蹄上了楼，正赶上云吞出来要热茶水，见到卫骞微微一喜：“卫将军！您怎么在这？您来了太好了！您快看看我家少爷吧！”

卫骞听他口吻不对，脸上笑容不由也凝了下来：“怎么了？”

云吞忙垂下视线，自家少爷不喜欢他们这些下人在外面乱嚼萧姑爷的舌根：“没怎么，我们少爷胃口不好，您进去陪他吃点东西吧……”卫骞狐疑地往前走了两步，云吞又走过来道，“少爷今天想换换口味才出来的，您今天不要和少爷生气，也别对他太大声说话。”

少爷现在肯定心情不好，要是连卫将军都跟他闹矛盾的话，小少爷一定难受死了。

卫骞觉得他很怪，等走进雅间，看到一桌子丰盛无比的好菜……

这还叫没胃口？这再来三四个人都吃不完吧！

亓深雪闷着头扒碗里的饭，听见脚步声，不愉快地用力戳了几下碗底，道：“我不想喝热水，我只是怀了孩子又不是人要结冰了，非要用热水烫化！你不要给我倒热水！”

没有反驳的声音，他才抬头来看看，见是卫骞当即愣住。

卫骞看了看桌上的菜几乎没怎么动过，只有碗里的米戳得稀巴烂，便走到他旁边的凳子坐下，道：“不想喝热水就不喝，我看这个汤不错，”他抬手盛了一小碗，将饭碗推到一边，“我闻着香死了，你尝尝好不好喝？”

亓深雪骂错了人，低下头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