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深雪还说:“要温柔体贴、纯洁贤惠、小意可人。”
卫骞忽的神色一变,猛地抽-出腰间匕首,向头顶掷去。
随之一声刺穿血肉的闷响,一个人形捂着胸口,突然从房梁上栽了下来。
卫骞一步将此人接住,避免他砸在地上发出巨响,并将人轻手轻脚地放在了走廊尽头,光照不进的角落里,拔出插在其胸前的匕首,在对方衣摆上蹭干净。
刚回到门前,亓深雪又说:“要擅长厨艺、会料理家务。”
又一个人影从另一侧袭击上来,并拔-出藏在衣内的刀,面色嫉恨地朝卫骞砍来。
卫骞眉头一皱,两步上前扭住对方的手臂,猛地一踹,肋骨断裂的声音噼啪响起,不等他惨叫出声,卫骞以手刀用力劈在后颈,只听“咔哒”一声的脆响。
一松手,歹徒的尸体就从铺了厚实地毯的楼梯上滚了下去。
不过刹那,三五名歹徒就这么被卫骞悄无声息地处理了,都东倒西歪堆在阴暗处。
亓深雪的声音又隐隐传来:“……他还要知书达理、和善敦厚、举止斯文。”
尸体滚落到台阶底下,直挺挺滚在夜半出来给堂灶续火的小二脸前,吓得小二直翻白眼,正要尖叫,卫骞掏出行军令牌隔着二楼栏杆丢了下去,低声道:“官府缉拿,勿要出声!”
令牌精准狠地砸中一人脑门,扑通又是一声,就晕倒在毫无防备的小二背后。
小二吓疯了,强忍着恐惧哆哆嗦嗦从那人身边捡起令牌一看,发现确实是朝廷令牌,忙严严实实捂住了嘴,腿都软了也不敢吱声。
卫骞道:“看完了?扔上来!”
小二忙将令牌丢了上去,被卫骞一把捞住,同时另手抽-出腰际长刀,向又一名突然冲出来的黑衣人狠狠挥去,刀刃瞄准脖颈,瞬间划破皮肉,鲜血嗤的一下就喷涌了出来。
卫骞冷静地向旁边退让了一步,身上没有被鲜血溅到分毫,只有零星几点溅在了颊边。
在尸体软绵绵瘫倒的时刻,又露出了他背后袭来的另一人。卫骞立刻捞住从尸体手中滑落的刀轻轻放下,没有发出声响,他抬起手背抹去脸上血点,朝最后一人压了压眉,神色冷至极点:“夜深了,你们会吵到我外甥睡觉的。”
那人眼看着不过瞬息之间,自己同伙系数丧命,瞳孔中不禁流露出惊恐,深知仅凭自己根本打不过卫骞,杀心骤减,扭头就要撤退。
卫骞缓缓抬起长刀,反手握住刀柄,对准了背身逃跑的人。
一声破空哀鸣,银光骤闪过后,那人大睁着瞳孔被一刀钉死在对面的墙上。
楼下小二“呃——”一声倒气,彻底吓晕在桌子底下。
不多时,客栈终于重新恢复安静,卫骞这才将令牌重新揣回怀里,整理了一下因打斗而略显褶皱的衣服……虽然再怎么理,被雨淋湿的衣裳也不可能很平整就是了。
不过即便他再小心,也难免发出一些奇怪的声响。
亓深雪趴在床上听见了一些,却以为是大半夜有顽皮的小孩在外面奔跑,便起身下床想要好好教育他们一下。谁知一拉开门正堵上一具高大的身躯,亓深雪吓了一跳,他稍退半步抬眼看了看,诧异道:“怎么又回来了?”
卫骞浑身湿透地站在自己门前,脚边有泥土,衣摆也是脏兮兮的都是泥点子,脸颊上还有两道血痕。
亓深雪下意识道:“你骑马摔下去了吗?”
“……”我堂堂朔北将军,会骑马摔吗,卫骞却又不能告诉他实情,万一再吓着他,只好随口胡扯道,“在路上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我怕是土匪余孽对你们不利,就回来看看。”
“还有余孽?”亓深雪要向外探头,“你与他们打起来了吗?”
卫骞忙一脚踢开了没来得及搬走,而正瘫靠在门外的尸体,并向前半步道:“略交了一下手,他们可能觉得打不过我,就跑了。所以今夜很危险,我还是守在这里比较安全。”
亓深雪思考了一会,他和周才瑾都不会武,如果来了匪徒行凶,自己跑不远阿瑾又有伤,忙将卫骞让了进来。
“阿雪,又是谁啊,小二吗?我们没叫夜宵热水啊?”周才瑾正与他聊得起兴,爬出床榻露了个头,冷不防就看见跨步迈进房中的卫将军,他一个激灵坐起来,脑袋撞在了床头的木头上,“啊呀!”
亓深雪见他头捂着脑袋,不由问道:“撞到伤口上了?”
他走过去检查了下周才瑾的纱布,稍微解开查看了一圈,确认并没有新的洇血,便有轻轻地帮他重新缠了起来。周才瑾咕哝道:“多谢阿雪,要是盛大夫的手也像你这么轻就好了。”
卫骞拧眉,什么,盛岚的手重?
在整个朔北军医营里,盛岚的手是最轻的了!好多将士受伤后宁愿多疼一个时辰,都要排着队非等盛岚包扎不可!
比盛岚还温柔的手……他都没有体验过!
亓深雪刚帮周才瑾打好结,就听背后卫骞倒吸一口气:“嘶……”
“你又怎么了?”亓深雪回头。
卫骞抬起右手,手背指节上血红一片:“可能是刚才缠斗的时候,被歹徒所伤,那歹徒一个个拿着大砍刀……”
亓深雪:……
大砍刀和脑袋撞床,孰重孰轻,小孩子都明白。亓深雪丢下周才瑾,走到卫骞面前低头看了看,男人手背粗糙,又血呼啦呲的,也看不出伤在哪里:“都流血了,还是去找个大夫吧。”
卫骞面色微滞,忙握住他的手腕:“不用了!”
只是打斗时擦破了皮,大夫来了,一看就知道决计流不出这么多的血,这血是他从尸体身上蹭来的。
亓深雪:?
卫骞狡辩……解释道:“那群歹徒行迹不明,出去太危险了,这点小伤用水清洗一下,略微包扎就好。”
也不完全是狡辩,毕竟卫骞只是清理了露面的这群黑衣人,谁也不知道这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是否是土匪余党,还是其他人所派,更不知道是否还有后手。
此时两小只都不能轻易出门。
亓深雪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出门在外,还是不要乱跑再给卫骞惹没必要的麻烦了。好在屋中还有一盆干净的清水,他忙将水盆端了过来摆在卫骞面前,示意他这水很干净:“你……左手能行吗?”
“……”卫骞自愧道:“不太行,可能是打斗的时候撞到了,僵痛,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