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朔:“嗯?为什么这么说?”
江晚:“你看啊,我们俩第一次见面,师兄你就因为自己要给弘阳仙长报仇把内门的那些坏人都杀了。”她小声地补了一句:“还差点杀了我呢,哼。”
薛怀朔无言,有点愧疚地抿了抿嘴。
江晚早就在看他脸色,见他这个样子,立刻眨着眼睛凑在他耳边说:“师兄要是愧疚,今天晚上我们双修吗?”
薛怀朔:“……”
忽然就不愧疚了。
江晚笑嘻嘻地又亲了他一口,继续说:“而且那个时候师兄没杀我,也是因为我身上有弘阳仙长送的朱砂啊。就是因为
师兄你很在乎弘阳仙长,所以才放过我的啊。”
“然后师兄你想去鬼城幽都见弘阳仙长最后一面,所以我们才出发去鬼城的啊。”江晚扳着手指数给他看:“在鬼城师兄你发现不对劲,弘阳仙长应该并没有去世,而且好像有人在恶意针对你,然后又发现我们身边全是傀儡,这些傀儡还是由弘阳仙长用红白橡木制作的。”
“在鬼城你受了很重的伤,在河里飘了好久才有人救你。”薛怀朔眉眼敛了敛:“我们找个机会再去谢谢姜大夫。”
江晚:“是啊,多谢姜大夫,我那个时候假孕把师兄你吓了一跳吧。”
薛怀朔点头,攥紧了她的手,脸色严肃了起来,说:“还好生死河活人沉不下去,不然……”
江晚一拍自己的胸膛,笑嘻嘻地说:“别担心,我命大着呢!”
“不过那种充满恶意的窥伺,离开鬼城后确实就再也没有感觉到了。”薛怀朔说。
江晚:“可能放弃了吧,发现师兄你太能打了,万一阴谋败露会被你杀掉,然后就放弃了——我一直觉得幕后之人可能就是东岳君。对了师兄,你一直不告诉我,我摔下生死河的时候,你和鬼域之主东岳君不是在斗法吗?后面发生了什么?”
薛怀朔:“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俩决定不打了,因为找你更重要。东岳君很爽快地收手了,然后告诉我不用担心,鬼域不会来找我们麻烦。没了。”
江晚:“很契合我的推测啊,东岳君可能看不惯三清道祖很久了,所以想找个厉害的人搅局,于是他盯上了你,想收服你当自己的手下。然后发现他根本打不过你,就放弃了。”
薛怀朔对自己师妹惯常顺理成章、只要逻辑自洽就忽视其他疑点、并且非常想当然的推理无话可说,沉默了片刻,说:“你真的不要再猜测了。”
江晚垂头丧气,心想下次一定要做到一半就跑,让师兄自己解决去吧。
……师兄会自己解决的吧?
她偷偷瞄了一眼自己师兄,然后颇为担心地觉得师兄可能……嗯,不像那种会自己解决的人。
难道她还需要手把手教师兄怎么自己解决吗?
江晚:“……”
刺激!安排上!
薛怀朔看见自己师妹不怀好意、偷偷摸摸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些无奈地说:“说正事,晚上回去再讨论双修的事情。”
江晚立刻答应:“好的好的,那我们回到刚才没有争议的地方。”
“据师兄所知不会傀儡术的弘阳仙长,却在用红白橡木做出的傀儡里留下了自己的私章,好像是特意提示师兄一样。于是师兄就去了唯一一个种植红白橡木的地方——罗刹山。”江晚说:“我们在那里找到了订购红白橡木的账本,然后一个一个开始核实这些地方。”
“先是东海龙宫,后是且安。”江晚说:“我们很幸运啊,才查到第二个地方就找对了方向。”
“还有在东海龙宫发现你的修为出了问题,按敖凌的指导来找乔五儿了,乔五儿说治你的病需要空法的心头血。然后为了空法的心头血,才掺和进尸陀林主的事情中去的。”薛怀朔说:“从这里开始不是因为在乎师父而开始行程的,而是因为在乎你。”
已经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了。
抱在一起互相取暖过,亲昵地耳鬓厮磨过,情难自抑接吻过,甚至更深入的……
江晚笑着说:“虽然乔大夫真的有点怪怪的,我们最好小心一点。但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很明显的线索,说不定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见到弘阳仙长了。”
薛怀朔:“我还是觉得师父不太可能再有另外的妻室了,他很喜欢、很尊重那个早亡的伴侣,每年都会祭奠她。”
江晚摇着手指说:“不是的,毕竟是已经去世多年了,总会慢慢忘记、慢慢放下的。说不定弘阳仙长爱上了别人,又觉得对不起自己之前的道侣,所以才假死换一个身份呢。”
“喏。”江晚说:“就好像哪一天如果我死掉了,我当然相信师兄会伤心的,但是不可能一直伤心、一直记得我啊,总有一天会把我忘掉,然后爱上别人了。死掉的人没法、也不应该对活着的人做出约束。死者已矣,视死如生,师兄你不是这么说过嘛。”
他们这时已经一路来到了城市的最西端,据项老说,西灵元君的高草丛前就是文山路,同时也是城市的最西端。
这里有个热闹的市场,大早上有很多人,拥挤吵闹,大公鸡在笼子里打鸣,肉铺前老板穿着油腻腻的围裙在斩肉,菜摊上颜色鲜艳,充满了俗世的快乐。
和混元山,和冷冰冰的寒潭,和几十年独处的闭关不一样的,俗世的快乐。
薛怀朔忽然说:“我不忘记。我不忘记你。”
江晚:“嗯?”
薛怀朔:“你若是不在了,我就陪你一起去鬼域,你一个人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一个人孤零零的会难受的。”
江晚笑道:“死掉了我就感觉不到难受了呀。”
薛怀朔固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