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年:“……”
周颂年对上周泽谴责的视线,平静地说:“我才三十一岁,想来还没到需要注意身体的年龄。”
周泽面无表情:“三十也不算很年轻了。”
周颂年沉默了一会,若无其事地问:“您是不是听别人说起什么了?”
周泽深吸了口气,目光深沉:“颂年,你有什么爱好,我一向是不管的。”
“作为家长,我自认已经算得上开放,但开放也得有个度,我就只有你一个孩子,如果你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对我而言,不止是失去了继承人,我还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周颂年坐到沙上,姿态放松舒展。
他浅笑着说:“您多虑了,我不会用身体来开玩笑。”
周泽没说话,但表情明显不信任:“那你们刚才……”
周颂年微微颔:“意外而已,我刚才弯腰要拿东西,伤口突然疼,以为是撕裂了,所以让月月来帮我看一看有没有出血。”
看一看需要靠那么近?
周泽觉得他可能不太懂年轻人了。
“你知道分寸就行。”
周泽叹了口气,又问:“你的伤还好吗?不是已经开始愈合,怎么突然裂开了?”
周颂年公事公办般回答:“只是还有些疼,医生说愈合的很好,如果不是额头上的伤势需要观察,现在已经可以出院了。”
“事实上下个星期我也要逐步减少线上办公的时间,大概在三号之前就会回到总部开启下一步的计划统筹。”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谈公事的。”
周泽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你跟小江现在是什么章程?”
他是真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虽然周颂年也不算很年轻。
但他跟宋家的小姐,以及前儿媳江月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外加上这一年里生的各种跌宕起伏的故事
——或者说事故。
实在是让周泽应接不暇,眼花缭乱,头晕目眩,深深感受到自己已经老了,跟不上时代,完全搞不懂他们到底在搞什么新奇的玩法。
尤其是看到郑惠非要掺一脚,结果现在整个人心如死灰,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的下场。
周泽更坚定了不要瞎掺和的决心。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现在郑惠还天天时不时抓着他问:“我们儿子是不是脑子有病?”
"周颂年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咱们的教育出了问题?还是基因不好,他怎么是这样的,我真受不了,他居然,居然……唉我真是造孽啊!”
周泽没好意思说她:‘你其实也没教育过几次。’
因为他也是周颂年成长过程中的缺席者。
这也导致周颂年对父母的信任值不高,甚至对养大他的老爷子也深有防备。
儿子大了,不听话是常有的事。
周泽如今奈何不了他,只能斟酌着试探:“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复婚?前段时间不是都在操办婚礼了,婚庆公司那边的老总还来问我,说项目停了几个月,不知道我们这边还需不需要。”
周颂年没应声。
周泽便说:“这也看你的态度,主要是你年纪也不小了,前段时间还说要生小孩……”
“咱们家生孩子时间都晚,稍微出点事就容易断代。”
周泽眉心皱出深深的川字:“前段时间你出事,因为继承权的事情,家里闹成什么样你也知道。”
“如果家徒四壁,我也不敢催你,但咱们家是真有一堆钱等着继承,你爸我不是慈善家,也没有那么大的心胸要把钱留给别人,或者捐给上头,颂年,你不年轻了,下一代该有还是得有……”
国内有钱人基本不玩丁克。
尤其是这些干企业的,一个个都当自家有皇位继承,有些思想老派的人,比如宋家、李家那种,甚至还要求继承人性别必须为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