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下画,眼神冰冷仿佛要杀人:“入主东宫三年,本宫身边要不要女子,你不知吗?”
管事吓得直激灵:“老奴知错,老奴再也不敢了。”
可管事心里也犯嘀咕:太子爷正是年轻气盛时,三年内身边竟无一女子,难道当真将太子妃爱入骨?
宋承璟没想真拿管事出气,只径直走向鎏金阁——
明明夜未深,鎏金阁中却灯火熄,连门口都无人值守。
前厅后院都无人,只有寝室的外间廊下,春夜脚步匆匆过。
宋承璟上前挡住春夜路,吓了春夜一大跳:“奴婢见过太子爷!”
他目露森冷语不耐:“为何院中没有伺候的人?”
春夜不敢隐瞒忙解释:“夫人说,是人夜里都要睡觉。她在小浆村有个朋友也是大户人家伺候的奴,就因夜中值守遇大雨也不能躲,最后高烧三日惨死身故,叫奴婢们不必日夜守着她。”
宋承璟愣了愣:死去的那人名叫夏儿,他们从小一起玩耍大。她死后,云金霜哭了整整三个日夜,心中一直不肯忘。
是何时,他忘了?
心中莫名堵得慌,宋承璟挥手示意春夜不必出声自行退下,而后亲自走上前,小心翼翼打开寝室的门。
云金霜从小到大都怕冷,缩在被子里睡意朦胧听到有人进门声,她也未多想,只嘟囔:“春夜啊,你怎么是这么个操心的命?不是说了让你回去早些睡,明天早点过来就是了吗?怎么还不放心我一人住?”
进门之人未说话,脚步朝着床榻来,而后合衣躺在了她身旁。
吓得云金霜“鲤鱼打挺”地坐起身,看到竟是宋承璟,眼中生出古怪之意:“怎么是你?”
宋承璟也不知为什么,看到这床榻上熟悉的蓝色被面就想躺下。
云金霜喜蓝色,他们在小浆村的床头床尾都是蓝。他常常笑话云金霜,说蓝色上头配金锦鲤,实在俗气也丑陋。
偏此刻躺下困意来,他的声音都慵懒:“那些女子,怎么回事?”
果然是兴师问罪来的?
云金霜裹着被子,连被角都不分给宋承璟:“皇后娘娘赏赐的人,你若喜欢就留下。”
“云金霜!”
他语气里似乎带了恼:“你现在是东宫夫人居高位,能不能带点儿脑子再做事?皇后并非我生母,她派来这些妖娆女子是何用途,难道你心里不清楚?”
又被训了!
云金霜不服撇嘴:“你们这些高位之人争争斗斗,可别把我拉下水!我在你这又没名分,哪儿有本事处置皇后娘娘送来的人?”
说罢她有些后悔:宋承璟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在争名分吧?
宋承璟向来知道她会狡辩,转了个身,侧躺闭目声音越发小:“将东宫内院交给你,该管的你就要管。”
上一世嫌她管得多,这一世又嫌她管得好,这男人也蛮好笑!
云金霜低头想掰扯,却发现宋承璟眉头微皱已睡着。
他呼吸沉重身体紧锁,恍若将自己裹成蚕茧才安心。
黑长的睫毛轻轻颤,大约连梦里都在空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