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金霜抽了抽嘴角:“我不也得当场臭晕了?”
显然朝轩没想到这事儿,挠了挠脑袋,给了一个不算解决办法的办法:“夫人不会用点儿力气,扔远点儿吗?”
最后朝轩拿出来的,是个小瓷瓶。
云金霜正想问他,怎么不是臭药就是毒药。
朝轩先开了口:“这里头装着的可不是药,是一种南巫那边的虫子。放到人身上,会顺着伤口进入血脉之中,会让人浑身发痒,最后笑着死去,死法痛苦至极。”
云金霜打了个冷战:“你确定封好了?这虫子不会跑出来,钻到我身上吧?”
朝轩总算靠谱了一次:“不会!瓶塞上头有特制的香粉,夫人和南宫姑娘的身上只要沾了香粉,虫子就绝不会攻击你们。”
虽然云金霜觉得,朝轩给自己的这几个东西都有点儿危险,但带在身上总是没错。
那么接下来,就遇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她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似水楼呢?
似水楼的情况她不是没见过,到处都是看守之人,想来对后院的看管更严苛。
唯一的机会,大概就在繁华闹腾了一夜之后的似水楼刚天亮的这段时间,想法子进去。
这会儿似水楼中的姑娘和恩客们,当是睡得最熟的时候。就算有刚起身的,也只怕没那么清明。
守备肯定也最是放松,想法子摸进去应该不是难事。
硬闯进去不行,云金霜又想到另一个法子!
她趁着天将明儿未明时分出了雷家之后,就早早守在了似水楼的后门。
清晨果然有许多人前来这里,只是他们和前头富贵华容的恩客们不同,这都是些为了讨生计的可怜人。
送来今日新鲜的蔬菜,最新的脂粉首饰,还有从里头挑夜香而出的,以及送水送药的……
巷子本不小,却挤满了苦哈哈的百姓们。他们有的看着前方似水楼的院子眼生嫉妒,有的却十分麻木。
云金霜仔细观察了一下,送菜的人送了两大车清晨才摘好的最新鲜的蔬菜进去,出来之后手中也只得了半贯钱财。
他对那给钱的管事抱怨:“这些菜都是最好的,便是拿到西市去卖,也值当两贯,您怎么给的越来越少了?”
管事对菜农狠狠地啐了一口:“你搞清楚,你送菜到似水楼是为了赚钱吗?你是为了保平安!不过是看着你的菜好,所以还愿意给你半贯。若你再多言,这半贯都没有!”
菜农被吓得不敢说话,接下来送东西进去的苦命人,也只能默不作声。
似水楼仗着府衙和商会的势,区区一个青楼竟也敢坑害百姓?
云金霜心下有了成算,眼看送水之人从自己身旁路过,她忙上前拦住——
每日清晨,姑娘们要洗漱,水是必须的。
送水之人是一个驼背老头,身旁带着自己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孙子,两人的衣裳都是补丁摞补丁,看着十分可怜。
他推着大大的推车,上头两大缸清水却十分干净。巷子口还有盖着的十多缸水,都要由这个看上去已经年过花甲,满头白发的老人一点点推进去。
之前他送进去两缸之后,还糟了管事的责骂:“孙老头,你真是老不中用了!送个水都磨磨唧唧的,要不是看你家的水好,我早就换人了!我告诉你,明日你再早些过来,耽误了姑娘们梳妆,我就打死你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