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越溪重新回到谢澜身侧,眼神戏谑,看著他宛如在看一个智障,“我们为什麽要跟你合作”
结算时积分的发放视玩傢在任务中的贡献程度而定,论线索他和谢澜是掌握最多的那个,论武力值,容越溪敢保证整个副本包括那隻怨灵在内没有任何人能打过他,三支队伍根本没有合作的必要。
容越溪生性霸道又小心眼,自己与谢澜之间的恩怨再深,也不代表愿意让其他人随意欺负,倘若男人一路硬刚到底,他倒还能称对方一声汉子,现在却隻觉得可笑。
谢澜碰瞭碰他的指尖,示意收敛点,再怎麽说也是同一副本的玩傢,跟走到绝境的人撕破脸没好处。
容越溪站在他身后撇瞭撇嘴,不情不愿的改口,“你该道歉的人可不是我。”
他向来有什麽说什麽,没有那麽多弯弯绕绕,就像一块干净剔透的镜子,清楚得倒映著人性的善恶。
你如何对待他,他便用同样的态度来回敬你。画佈本该是纯白的,隻是后来被人泼上瞭颜色,善与恶全在执笔者一念之间。
骷髅衫,也就是乔飞宇终于看向那位坐在轮椅上的波澜不惊的青年,沉声道,“对不起,是我不该以貌取人跟我们合作不会吃亏的。”
说完十分隐晦得朝谢澜露出牛皮纸的一角,看厚度似乎是一本日记。
西装男见状连忙跟著打圆场,“是啊这位小兄弟,人多力量大,副本的难度这麽高,大傢合作才能更快找到真相嘛。”
容越溪没忍住暗中翻瞭个白眼,说的冠冕堂皇,真遇上事也没见出多少力。
他动瞭动唇瓣,本想怼上两句,不知为何又咽瞭回去,撇开视线眼不见为净。
衆人说话间,老管傢带著几名男仆从古堡中走瞭出来,见到玩傢的尸体假意悲痛道,“可怜的孩子,世人会记住你的慷慨,愿上帝保佑你。”
他装模作样地在胸前画瞭道十字,然后厉声呵斥表情木讷的男仆,“愣著干什麽,还不快送这位善良的孩子安息”
男仆就像没发育完全的僵尸,脑子不太灵光,行动迟缓,处于整个鬼怪圈的最底层,得到指令后两人合力慢吞吞将人搬瞭起来,沿路留下滴滴答答的血迹。
文夏双目赤红,眼睁睁看著这群鬼怪将曾经的好友带走,连尸体都不能留下。若非他们队伍中一直未说过话的壮硕男人拼命按住她,恐怕会立刻扑上前和怪物扭打在一起。
谢澜与容越溪对视一眼,后者主动在他耳边悄声道,“我跟上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林传云的下落。”
谢澜清楚这很可能是唯一的机会,因此并未阻拦,“如果情况不对,立刻回来,不必顾及其他。”
容越溪勾瞭勾他的指尖,“等我回来,你可得给我奖励。”
说完也不等谢澜回应,身影转瞬消失在巍峨的古堡中。
馀下几人齐齐坐在一楼会客厅内,乔飞宇拿出藏在衣服下的牛皮本,缓缓在桌面上摊开,眼圈渐渐红瞭,“这本日记还是小沁找到的,她一直都很细心,怎麽会”
日记的主人是克丽丝顿,考虑到文化水平原因,通篇都是由中文写的,字裡行间不难看出,她曾经是一个性格开朗、十分爱美的女孩,天真烂漫,又带瞭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花园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我时常幻想著这座种满鲜花的园子裡是否有著沉睡的神灵
生日这天爸爸给我买瞭架钢琴,聘请的老师明天才到,我决定穿那条粉色的裙子
我喜欢他,他是我的阿波罗
为什麽爸爸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我提议两日后私奔,他答应瞭
后面的部分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写满瞭同一句话他没有来、他没有来、他没有来
字迹逐渐变得凌乱夸张,透著股歇斯底裡的意味,看得人心裡非常不舒服。
谢澜干脆翻到瞭最后一页,浅褐色的牛皮纸上用猩红的笔墨写著两句话,他再也不会来瞭
你们来陪我吧
波浪卷倒抽一口凉气,“她是什麽意思”
没有人回答她,空气中一阵古怪的安静。
暮色西垂,古堡内的光线更加昏暗,谢澜敏锐察觉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不由得心生警惕。而这种情绪在看到窗外闪过的黑影时瞬间达到瞭顶点,快速压低声音提醒,“先离开这裡”
衆人鸟兽作散,文夏走在最后,怀裡抱著那本小沁拿命换来的日记。
同一时间,隻听咔嚓一声脆响,头顶硕大的水晶吊灯轰然坠落,直直朝她砸瞭过来。
乔飞宇目眦欲裂,拼尽全力拉瞭她一把,两人一齐滚落在地,险之又险地避开,玻璃碎片哗地炸开,两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被割出道道伤口,但好在活瞭下来。
乔飞宇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怒斥道,“你当这是什麽地方,死瞭还能回複活点吗还是你觉得自己的命就这麽不值钱”
文夏低下脑袋,小声道歉,“乔哥,我错瞭。”
双马尾挤在人群中踮起脚朝那扇窗户看去,可是却什麽都没有,“小哥哥,刚刚外面是有什麽人吗”
未知的危险往往最令人恐惧,她一开口,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瞭过来,眼神惊疑不定。
谢澜神色淡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刚刚克丽丝顿在外面。”
双马尾险些被吓得哭出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你在开什麽玩笑”
谢澜转动轮椅打算离开,“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乔飞宇瞪大眼睛,连语气也跟著结巴起来,甚至不敢念出她的名字,“你是说刚刚我们在屋裡看那本日记,结果它的主人就在外面盯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