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谁知道呢。”
连厌的声音如同雾气般消散在了空气中,虞之赏就这么站在原地,一直等月亮出来了,才一脚深一脚浅地回到了车上。
他将那束仍旧没有送出去的花放在了副驾驶座上,过了良久,车子启动,一束尚未枯靡的花被扔了出来,正好掉进了垃圾桶内。
虞之赏买花的时候要的是最新鲜漂亮的,此刻它们尽数落入脏污中。
很快就有人来扔垃圾了,黑色的垃圾袋将馥郁芬香的花紧紧压在了底下,与黑暗沦为一体。
“我最近在跟师傅学做甜点,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楼上,连厌回来以后,楚卿就从烤箱里拿出了刚做好的蛋糕和饼干。
他没有问连厌为什么突然下去了一趟,楚卿的骄傲被一寸一寸地磨灭了。他知道,连厌没有说的事情,都是不该去问的。
自从那次单方面的冷战结束后,楚卿对连厌的感情又上升了一个等级,已经到了患得患失的地步。
糖果里的甜意可以摄取得更直接,对于楚卿花费心力做的蛋糕,连厌并没有很爱吃。
看他只尝了一口,就搁在一旁不动了,楚卿难免失落。
“不好吃吗?我下次可以再改进的。”
楚卿是因为知道连厌喜欢甜的,才会特意学了这些来讨他的欢心。
“我不喜欢吃,不用再做了。”
连厌连基本的鼓励都没有给对方,楚卿失落得更厉害了。
不过他随即就又打起了精神,主动拉了连厌的手。
“下个月五号是我的生日,家里要办一场宴会,你到时候过来吗?”
虽然楚卿知道,连厌现在身为邝家的当权人,是一定会收到邀请函的,但他还是想要亲自邀请连厌。
连厌给予了他一定的自由,平常他除了待在这里外,还是可以回到家里的。
像这样的生日宴,看起来是为了庆祝,实际上也是一种商业上的来往,因此楚卿是一定要回去的。
深蓝蝴蝶的捕猎,是要把猎物一点一点收拢在掌心,直到他们的面前只有他。
楚卿拥有的还是太多了,比如说,楚家。
连厌没有答复楚卿的期待,他捏了捏楚卿的手。
无法忽视的异物感总能在这种时候顿现,拉走人的注意力。楚卿没有再继续生日的话题了,他颤着声音喊了一声连厌的名字。
只不过连厌并没有如往常那样给他回应,而是指了指桌上的甜点道:“把它们都吃完。”
连厌无法摄取甜点里的糖分,但可以通过楚卿来间接获得。
这相当于正常人在吃饭的时候,淋上一点蜂蜜。
楚卿烤的东西很多,连厌撑着下巴,嘴角含笑地看他把那些东西一点一点地吃了下去。
哪怕楚卿的肚子已经很撑了,连厌也还是没有喊停。
“我、吃不下了。”
再吃就要吐出来了。
最开始喷香扑鼻的糕点味,楚卿闻到已经条件反射地觉得恶心了。
他面如土色,难受极了。
“只有三个了,把它吃完。”
被连厌注视永远都会让楚卿失去应有的理智,他摸着已经鼓起来的肚子,咬着牙将仅剩的糕点也吃了下去。
嘴里又干又腻,可要喝水的话,一定会胀得更加厉害。
“做得很好。”
只有在这种时候,楚卿才会得到连厌的夸奖。
雀跃令楚卿在难受当中也坚持刷了牙,然后跟连厌一起回了房间。他刚才从椅子上站起来都觉得十分困难,可过后还是在地上跪了很长时间。
栓塞重新溶解的时候,胃胀感因为平躺的关系也更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