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灰色信鸽飞过鳞次栉比的街道,落进宁府大院中。
羊丰鸿伸手接了,看了眼信鸽爪上绑的纸条颜色,拢着鸽子送进了演武场中。
“公子,有十一送来的信。”
宁澹抬头。
摘下护腕跃下擂台,径直伸手,让鸽子走到自己手指上。
摘下信纸展开,看完后没多久,面色瞬时变得比鸽羽还灰。
郑熙去沈府送了婚帖。
郑熙?
宁澹将纸条捏成小团,想扔进灯笼里烧了,又收回手,重新展开看看。
看完眼底暗火更炽,手上内力几乎将纸团化为齑粉,又停了停,再次看了看。
怎么看都是那一则消息。
且十七并未在后注明沈府的回应,只说郑熙已经离开。
羊丰鸿见了他变幻莫测的脸色,便伸手接过纸条。
那张宁澹像是不知如何处理的纸条被羊丰鸿轻易接了过来,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羊丰鸿有些吃惊。
“公子,您从来恪尽职守行事磊落,从不探问官僚府中的事,为何会把十一留在沈小姐身边?”
宁澹转眸看他,没有回答。
行事磊落有什么用?如果他还跟以前一样正大光明,他现在连沈遥凌每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从前沈遥凌会自个儿想着法儿地告诉他,现在他只能用不光彩的手段探听。
若非用了此等手段,今日之事,他还要被蒙在鼓里。
郑熙怎么配?岳平侯府难道没有铜镜。
宁澹向来无波无澜的心中,也冒出了堪称嫉恨恶毒的话语。
沈遥凌讨厌郑熙已经讨厌得那般明显,郑熙原先给沈遥凌找麻烦的时候已经非常碍眼,结果谁能想到,他还能更加没有自知之明。
想象着郑熙怀揣婚帖去沈府的场景,宁澹好似看到一坨狗屎非要去玷污一块小粘糕,胸中气怒交加,非常担心沈遥凌会被郑熙给害得心情不好,只恨不能在现场,他要将郑熙从沈遥凌身边撕开免得吓到她,扔出沈府大门,扔得远远的。
宁澹冷峻英朗的面容扭曲片刻,对羊丰鸿匆匆交代一声:“往后叫十一消息递快些。”
也来不及换衣裳,抓过一旁的外袍直接罩在薄薄的内衫上,疾步出了门。
宁澹径直造访公主府,好在宁珏公主今日恰在府中。
宁澹问:“我可以给别人送竹笺?需要怎么做?”
宁珏公主愣了下,连忙回答:“当然可以。本宫把竹笺给你的那日说的话,你是一句也没听啊。你想送给谁?”
宁澹抿了抿唇。
又很小幅度地张了张嘴。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