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身,一辆黑色的越野就停在门前,迎着皎洁光亮的月色,少年堪堪坐在主驾驶座里,修长的双手正搭在方向盘上,五官俊朗出色,犹如神邸入凡。
见到温晴出来,他稍一恍身,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温晴与他配合默契,迅速跳上车,而后车子轰鸣,大门敞开,衆人追出来的千钧一发之际,扬长而去。
越野已经驶出很远的距离,见没有车追上来,温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魏荀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前方,俊朗的侧脸在仪表盘的微光中显得更加坚毅俊朗。
温晴坐在副驾驶位上,因为之前的紧张,她的双手还紧紧抓住安全带,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吹乱了她的发丝。
温晴微微侧头看向魏荀,眼神中既有“劫后余生”的松动,又有之前遗留的尴尬。
魏荀昨晚说的话,似乎像一根鱼刺扎进喉咙,无法忽视,更无法吞咽。
车窗外的景象飞速后退,化作一道道模糊的光影。车内的气氛似乎被冻结,温晴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呼吸和心跳。
温晴忍不住打破沉默,声音还有些颤抖,道:“魏荀,谢谢你。”
魏荀闻言,他转头看了温晴一眼,嘴角似乎抿起些微的弧度,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了摸温晴的发顶,说:“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这麽勇敢的自己。”
少年的指骨微凉,温晴头发披垂,被他这样一揉,瞬间没了样子。
温晴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的触碰,抿了抿唇,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魏荀自然感受到了温晴的疏离,恰逢等红绿灯的空挡,他转身看向温晴,那双眸子深邃幽黑,犹如神秘的镜子,似乎可以映照出人心埋藏在最深处的东西。
“还在生我的气?”他调子淡淡的,好脾气的紧。
温晴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而后目光避开,望向自己一侧的窗外,摇摇头:“没有,你一直帮我,我如果再生你的气,就太不懂事了。”
小姑娘调子阴阳极了,魏荀听得挑挑眉,直觉自己摊上大事了。
好在他脑筋活的很,交通信号灯恰逢由红转绿的空档,魏荀重新啓动车子,过了红绿灯后,不管事情缘由,直接对温晴说:“晴晴,对不起,昨天是我态度不好,让你生气了,我向你道歉行不行?”
少年态度诚恳,眼中还有浓浓的歉意与愧疚,他与温晴相望,此刻温晴心中的脾气早已消下去了大半,她微微咬着唇,略微思索了片刻,说:“昨天你说的话,我仔细想了好久。”
魏荀为了不被温家人追上来,特地选了一条寂寥少有人走的大远路,此刻大道宽广,周围车辆极少,听到温晴的话,他选了一个安全的路边,将车停稳。
温晴见此,愣了一下,看他不解问:“为什麽停下来?”
魏荀很郑重,他眸光愈加深沉,“我觉得你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温晴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她笑笑,继续说:“嗯,我只是觉得专利的事情和我自己的情感不能混为一谈,我的感情很值钱!”
小姑娘信誓旦旦,圆滚滚的眸子亮晶晶的,那样坚定而有生机。
魏荀就静静望着她,转而扯唇笑了,他又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发,温晴躲开,略带嫌弃的嗔他:“魏荀,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总是摸我的头哦。”
魏荀挑挑眉,眼尾炸开绚丽的烟火,笑容里充满宠溺:“在我眼里,晴晴就是小孩儿。”
温晴无语,扯下他的手,攥住,然后灼灼望着魏荀,又说:“那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专利是不是你打拳赢来的?”
少年的视线光芒璀璨,笑容收敛,他很郑重的望着温晴,回答她:“是,我希望晴晴有更好的人生。”
我希望晴晴有更好的人生。
耳旁有风声,一辆汽车经过,温晴全然未觉。
少年眸光炙热而坚定,将满腔的赤诚展现在温晴面前。
温晴终于明白昨晚他为什麽那麽生气,温晴垂眸,将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再次擡起头来时,之前的郁结一扫而空。
她变得自信起来,对魏荀笑笑:“魏荀,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很安心。”
魏荀闻言,也笑笑,两人心照不宣的没再说什麽。
重新回到青城的时候已经是淩晨五点,魏荀开了一整晚的车,看起来有些疲惫。
三年前,温晴和妈妈住在青城的公寓里,魏荀接到邓芝的电话之后,已经提前打扫了房间,以后温晴就会独自住在这里,完成跳舞的梦想。
“不上去坐坐吗?”温晴看看站在副驾驶座旁的魏荀。
因为是夏季,此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魏荀擡头看看温晴家窗户的位置,又转头:“你在邀请我,晴晴?”
少年调子里带着沙哑,眸子里藏着点揶揄。
温t晴被他逗得脸色微红,“才没有,那你快回家吧。”
魏荀静静看着小姑娘娇俏的脸庞,看着她如水的微笑,她心情好,也让他觉得这一整晚的忙碌实在值得。
他似乎成了某种习惯,伸出修长的指节,动作极其熟稔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说:“嗯,以后我们可以把学舞蹈的时间放在白天了,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早晨我準时来接你。”
一晚上的奔波,温晴眼睛终于开始有些打架,没想到所有的事情,魏荀比她思考的还要全面,温晴点点头,便打算转身回公寓。
“小姑娘,这是你男朋友呀?长得可真帅气呀!”温晴刚一转身,恰好碰到一个满头白发,穿着老式旗袍的老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