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鸢悬着的心一日比一日不安,梦中噩梦频频,都是些绝望的梦境,一遍遍重演着。
紧闭的日子于锦鸢而言身心俱疲。
动摇了她的心,生出一丝悔意。
或许自己不当冲动,默默忍着、熬着,直到退婚那日到来,她再寻求一线生机。
甚至生出一个念头,她已窥探到了未来,只要护住爹爹、小妹的性命,让妙辛早早离开国公府,她去清竹苑当一个无名无分的通房丫鬟……
至少能衣食无忧,至少不必再受钱氏这对母女的磋磨。
这些恐怖的、荒谬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浮现。
再这么放纵自己胡思乱想下去,她自己先要撑不住。
她让自己不停的睡觉、睡不着就起来收拾柴房,饿的受不住就吃两口糙米饭,任由腹痛折磨自己,不让那些荒谬有机可乘。
有时从昏睡中醒来时,看着外面的天色,生出清晨黄昏难辨的恍惚。
直到一日夜里,从门外传来细微的敲击声。
锦鸢夜里睡得极浅,起初以为是柴房里的老鼠又在作祟,凝神谛听,竟是妙辛的声音!
她爬将起来,踩着木柴来到高处的小窗口。
果真见妙辛在外面。
“锦鸢!”妙辛踩着块石头,才在小窗口露出脑袋,她压着声音,又急着将怀里的东西一并塞给她,“听下面的婆子说,他们一日只让你吃一顿,我带了些糕点、馒头来,你边吃边听我说。”
锦鸢饿的手脚软。
道了谢,接过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慢些吃…”妙辛看她短短几日就已削瘦的面颊,眼眶忍不住红了,“明日我再给你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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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鸢咽下满口干涩的糕点,摇了摇头,“这些够我挨两日了,若是让人看见你来,告到夫人耳中,连累的你跟着受罚。”
妙辛落泪:“你我何谈连累…”
锦鸢用手背擦了下嘴巴,引开话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妙辛想了起来,抹去眼泪,低声道:“夫人已经将她小产失血的消息捂住了,对外宣称是受了大丫鬟之事的刺激身子抱恙,打算送她去观中修养半个月,实则是让她做小月子。观中清净,以防人多眼杂把消息传出去。”
糕点下肚,胃里的筋挛才止住。
锦鸢不再进食,“夫人派你们谁跟去?”
“我们三个大丫鬟,还有福嬷嬷,再带上夫人身边的两个粗使婆子。”
“何时出?”
“三日后。”
锦鸢干裂的嘴唇抿了下,眼神被外面的月色刺的酸胀,视线凝着妙辛,才慢吞吞的问道:“那…对我的处置是不是出来了?”
妙辛眼中涌出泪珠,用力握住她冰凉的手:“你别怕!立荣也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情,正在想办法救你!他如今在坤哥儿面前得脸,肯定有法子的!”妙辛试图要安抚锦鸢的情绪,却不知她语气虽坚定,却透出急切。
锦鸢指尖凉。
但悬了好几日、不安了好几日的心,在这一刻却诡异的安定下来。
她睁着眸子,舔了下干裂的唇,舌尖带入丝丝血腥气,“是何处置?妙辛,你告诉我罢,我能受得住。”
妙辛咬牙,裹着恨意:“那日我在外偷偷听见夫人和庄婆子说的,说是、要你引出府邸,说你趁着小姐病中,偷偷溜出去看望家人,将你做成不慎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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