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君亲自将孙女送到门口,见到骑马等候的秦渡等人,神色晦涩。
从秦渡等人的举动可知,目前朝廷对季鱼这妖鬼容器的态度颇为暧昧,只是请人进京,而非押送犯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忌惮江逝秋,或是给他一个面子,等到将人弄到云京后再作打算。
“祖母,我们走了。”季鱼开口,“孙女不在,您要保重好身子。”
季老太君容色端肃,说道:“去罢,不必担心我,我还没老到提不动刀。”
说着,她的目光锐利地扫向那群镇妖使,周身气势不再压制。
秦渡等人只觉得压力极大。
季老太君成名已久,修为高深,秦渡就算从小被人当作天才培养,自持实力不俗,此时在她面前,也不敢轻易造次。
是以这次来季家,就算嚣张如秦渡,也没想过要动粗,反倒好声好气地请人。
哎,他实在太难了。
更难的是……
看到亦步亦趋地黏着季少主的江大人,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那副不值钱样,秦渡再次叹气。
他有种预感,如若谁想动季少主,只怕他们大人会大开杀戒。
登上马车,季鱼掀开车帘,朝站在门口的季老太君挥手,“祖母,保重!”
季老太君也朝孙女挥了挥手。
该说的、不该说的,这两天已经说完,纵使万般不舍,季老太君也只能将之强压下来。
跟在季老太君身边的贵姨已经在抹泪,季不欢和红绡等季家弟子双眼微红,努力地强忍着。
这次少主进京,他们不能跟随少主左右、护持她周全,如何能安心?
直到马车离开巷子,再也看不到门口的季家人,季鱼终于放下车帘。
她靠着车壁,望着晃动的帘子,心里难得升起几分迷茫。
“娘子。”
季鱼下意识转头,一个五颜六色的花篮怼到面前,花香幽幽浮动,满室盈香。
抱住开得妍丽的花篮,她低头看了看,都是说不出名字的山花,生机勃勃,颇为喜人,面上不由露
出几分笑意,问道:“你几时去摘的?”
“今儿一早。”
江逝秋笑盈盈地说,从花篮里抽出一支花。
季鱼看到他手里那色泽艳丽到糜烂的花,心里了然,果然他极为喜欢这种鲜艳夺目的色泽。有时候她甚至怀疑,他选择成为镇妖司指挥使,不会是因为他们的衣服都是大红色,很契合他的爱好吧?
江逝秋将枝头的花儿折下,别到她的鬓边,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点头,“鲜花赠美人,娘子真好看。”
季鱼捧着花篮的手微动,抿嘴笑道:“你怎么不往自己头上别两朵?”
闻言,江逝秋没拒绝,兴致勃勃地说:“那娘子帮我!”
能看得出他是很想这么干的,季鱼沉默了下,在他的注视下,挑了两朵大红色的花,果然他极为高兴。
她将两朵色泽鲜艳的花也别在他发上。
美人簪花,果然极为好看。
马车里的夫妻俩兴致勃勃地玩起簪花,将花篮里的花儿都祸害了。
琉璃瓶里的胖头鱼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怎么就不喂它几朵呢?看到他们随手一丢,真是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