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而已,又不是李莲英伺候慈禧!”意大利人咒骂般摊开双手,万姿故意神情夸张,“还是你要让我叫你小梁子?”
再次被她逗笑,梁景明显然比刚才又放松了点。
眼眸映满高谈阔论的她,还相当乖巧地,小幅度摇了摇头。
“我们是男女朋友,所有的开心和不开心本应该共享。”
语气逐渐认真起来,万姿与他十指相扣。轻轻擡起,吻了吻他脉络分布漂亮的手背。
这在之前,是他才会做的动作。
“因为在你面前,我很做自己,所以我希望你在我面前,也可以做自己。”
她说得很慢,也很诚恳。
仿佛秋日悠然漫舞的银杏叶,正正好好落在身边。
落在心头,最舒服的那一点。
视线落在自己手上,又移到她明媚的脸。
她也毫不害羞,柔柔又灼灼地回望他的眼睛。
然而猝然之间,宛如磁带卡壳般,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万姿神色僵硬起来。
不要不要……
不要是今天……
松开梁景明的手,她转身冲进厕所。心中尖叫不止,是个女人都明白那种感觉——
有什幺温热粘稠的东西,仿若坐着滑滑梯般,从体内非常有存在感地,涌出来了。
本来还心存一丝幻想,底裤沾染的殷红映入眼帘。
万姿月经一向不算完全准时,每次来潮会有五天以内的偏差。
但没想到,这个月竟然真他娘该死的准。
不偏不倚,刚好是她跟梁景明最后的一晚。明天,他就要去新加坡交换一学期。
换而言之,整整半年没有爱做的苦修生活——
倒计时,现在开始。
万姿整个人都颓了,趴在马桶上久久不能动弹,身心俱疲如丧考妣,感觉遭遇了一场精神上的痛经。
下肢快要麻痹了,她才动弹几下。是有带卫生棉条,但刚才匆匆忙忙忘了拿。
实在不想穿回脏内裤,万姿便大声唤:“梁景明,帮我把包拿过来!”
她之前有跟他忧心忡忡地念叨,这几天可能大姨妈会驾到。所以她直接冲去厕所,他没什幺太大反应。
但这都喊半天了,他还是没反应幺。
估计是玻璃太厚,万姿快郁闷死了。
干脆掀起一点厕所和客房之间的帷幔,准备直接敲敲透明围墙,引起梁景明注意。
可手指曲起眼看就要落下,她突然停下动作。
对所见难以置信,眼睛微眯了一瞬,又猝然睁大起来,几乎如漫画般夸张地掉出眼眶——
半跪在地,面前是打开的行李箱,梁景明大半个身子背对着她,肩背笔直宽厚,宛如一棵茂盛青松。
但并不妨碍她捉到,他手中的夜空蓝丝绒小盒。
小盒同样是打开的,里面是什幺她看不清。
但也并不妨碍她捉到,其中两个环状物,以及小小的璀璨光点。
宝石。
准确来说,钻石。
只看了一瞬,肾上腺素瞬间汹涌而来,万姿仿佛被抽干所有力气,跌坐在马桶上。
浑身颤抖得厉害,下一口气似乎就要喘不上了,心跳剧烈宛如战鼓,即将跃出内腔皮肤。
她明明用力咬着虎口,却觉得自己正放声尖叫——
怎幺办,他要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