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莎叹息一声:“可架不住有刻薄人找茬。”
迈克罗夫特:“谁?”
伯莎:“还能是谁?沃德太太呀,上次把她给得罪了,转头就在我娘家那边说我坏话。还记得我之前抱怨兰伯特都信以为真的那些谎话了吗?竟然是她说的!”
迈克罗夫特的动作一顿。
明面上听起来这和寻常妻子向丈夫唠叨没什么两样,但伯莎一通“抱怨”,堂堂福尔摩斯怎么能听不懂?
是的,今日凯蒂特地跑过来通风报信,说的就是这件事。
之前有人在白教堂区散播关于泰晤士夫人的谣言,甚至让白鸽子帮的头目兰伯特信以为真。
原来兰伯特早就查出来是谁在白教堂区传播谣言,只是听了拉顿夫人的枕边风,决定给泰晤士夫人找找麻烦。毕竟她眼下正因凶杀案头疼呢,竞争对手吃亏,拉顿夫人和白鸽子帮都没什么坏处。
——这些都由凯蒂亲口转述。
拉顿夫人千算万算,也没算出来她自己认养的干女儿竟然偷偷反了水。
只是…
…
伯莎怎么都不会没想到,她会从凯蒂口中听到沃德太太的名字。
凯蒂说,雇佣人在白教堂区传播谣言的,竟然是内政大臣的妻子,伯莎曾经利用过的沃德太太。
福尔摩斯当然能听懂伯莎的意思。
“怎么还有她的事情,”迈克罗夫特故作恼火道,“又不是你给她家找麻烦。”
“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找到我娘家去的。”伯莎开口。
娘家自然指的是泰晤士事务所,沃德太太认识马普尔小姐不假,可她不知道伯莎还是泰晤士夫人。
“沃德太太未必是故意的,”迈克罗夫特意有所指,“无非是看你娘家好欺负罢了。”
翻译过来就是:沃德太太不一定知道马普尔小姐就是泰晤士夫人,只是试药案牵连甚广,上至沃德太太的丈夫内政大臣,下至白教堂区的杰西帮,拔出萝卜连带着泥,处理了不少人。
沃德太太若是迈不过这个坎心存报复,她总不可能报复福尔摩斯和他的情人,柿子挑软的捏,不敢得罪福尔摩斯,给亲手送老杰西上绞刑架的泰晤士夫人添麻烦总是可以的。
打不了上等人,还打不了你们贫民窟的流氓吗。
要说之前伯莎还因沃德太太敏锐聪明而心生愧疚的话,她这番作为则彻底消磨了对其的好感。
“这事你别管了。”
扮演三好丈夫的迈克罗夫特尽职尽责,他换下爆裂的排水管,做出生气姿态:“不就是沃德太太,我替你出
头就是。”——沃德太太出身贵族,泰晤士夫人的帮派不好找她麻烦,迈克罗夫特查起来还不是动动嘴的功夫。
莫斯先生在一旁帮腔道:“就是,还能让自家婆娘受外人欺负不成。”
迈克罗夫特收好工具箱和换下来的水管,甚至是亲昵地捏了捏伯莎的的手心:“那是肯定不成。”
他还扮演上瘾了!伯莎顿觉好笑。
福尔摩斯想要讨好一个人易如反掌,不过是一起修水管,“史密斯先生”已经和热心帮忙的莫斯先生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二人爬下屋顶之后甚至还约了得空一起钓鱼才分开。
等关上屋门,伯莎忍俊不禁:“你还真打算和莫斯先生一起去钓鱼去?”
“为什么不?”
迈克罗夫特理所当然道:“我可是很久没出门休闲过了。”
伯莎:“……”
不用她多言,迈克罗夫特便猜出了伯莎心中所想。绅士慢条斯理地将挽上去的袖口放下来,脸上挂回那无懈可击的笑容:“别这幅表情,夫人!歇洛克还一直心心念念幼时养过的蜜蜂,福尔摩斯也是人,和你一样是皮肉做的。”
是吗?她看着可不像。
伯莎主动向前,帮迈克罗夫特放下另外一条挽起的袖子:“那脚印怎么回事?我本以为昨夜的袭击者是人类,可看窗外的脚印又像是其他动物。”
“啊,那个。”
迈克罗夫特侧了侧头,不以为意道:“毕竟你委托我调查的二位曾经去
过印度。”
伯莎:?
这可印度又有什么关系!
关上房门后,和蔼可亲的好邻居史密斯先生又变成了那个在暗地中掌控一切的魔王。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谢谢你,夫人,”他自己系好袖扣,慢吞吞道,“邮差已经把怀特牧师和里尔医生的履历送了过来,我必须得说,那可真是让我惊叹啊。不如你自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