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黑衣人脚步极快,手中兵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眼看已杀到近前。
只见少年这边一个灰袍老人上前一步,一手捏了个法诀,一手拿着一个火折子,一口气吹出一团火来,再一抖手,这团火化为五个小火球,射向杀过来的五人。
五人闪避不及,近乎同时被火球砸中,身上的衣物立马燃烧起来。
五人不停拍打胸口,仍拍不灭那火,只得躺在地上打滚儿,看得那少年又笑了一阵。
“区区控火术,休要猖狂!”
一声怒喝,一半裸着上身的壮汉朝那老者冲了过去,几团火飞出,砸在那壮汉身上,那人却毫不在意。
“铜皮铁骨?”
灰袍老人也是微微错愕,“没想到还有个高手。”
说话间,跟随少年的另一个青袍老人也捏了个手印,口中念念有词,腰间的一个淡黄色葫芦里猛地喷出一道细长水柱,直奔那“铜皮铁骨”的壮汉而去。
壮汉见水柱袭来,不管不顾,还想硬抗,可曾想被那水柱抽打在身上后,出一声脆响,壮汉整个人如遭重击,竟倒退数步才站稳脚跟。
两边斗法,虽然都是电光火石之间,但看得徐福目瞪口呆,心中不禁感叹,原来世间还有如此玄妙的法术,当真是大开眼界。
那青衣老人又甩出一道水柱,将靠前的几人打得抱头鼠窜,几个被打中的,皆是皮开肉绽,仿佛这水柱上长有尖刺一般。
“水藤鞭?是六品!”
一人盯着青衣老者咬着牙提醒众人不要轻举妄动。虽然有“铜皮铁骨”的五品体修助阵,但想要对付六品高手,还远远不够。
“六品?”于青蓝略有些惊讶道:“看来这小子有点儿来头,护卫都是六品。”
徐福可不如于青蓝平静,六品的高手,这还是第一回碰到,尤其是那两个老者还使出了十分绚丽的术法,这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徐福兴奋不已,若不是形势凶险,他早凑上去了。
“就这点儿本事,也想学人家抢劫啊?”
少年笑着打了个哈欠,接着道:“还是别耽误小爷睡觉了。”
“有劳大人!”
黑衣人中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安静的荒郊野岭听上去十分清晰。
“噔!”
一声奇怪的轻微弹响从远处传来,像是一手捂在琴弦上,另一只手却在强行拨弄。
再看方才使水藤鞭的青衣老者胸口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短箭,箭矢透体而入,尖锐的箭头已完全穿过身体,露在身后,鲜血沿着箭头快滴下。
“黑……魔!”
众人大惊,中箭那老者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胸前的那一截黑色箭羽,只吐出这两个字后,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啊……”
原先一副看戏模样的少年,已惊恐万分地躲在灰衣老者身后,灰衣老者来不及为这老友悲伤,迅聚起一大团火置于身前,凝神戒备。
这一支箭让原本明朗的局势立马翻转了过来。
“我们是西北凌家的人,还望阁下高抬贵手,凌家必承阁下的人情。”灰衣老者沉声说道。
四野寂静,无人回应。
老者看着眼前这些黑衣人,虽然有几个受伤,但那个修炼“铜皮铁骨”的高手伤得并不重,能够克制他的老友如今已毙命,就算那弓手不再出手,如今这局势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老者现在只盼着这帮人能顾及凌家的颜面,放过二人。
“交出功法,可否放我们一条生路。”灰衣老者沉声道,他很清楚这些人为何而来,虽然七品功法着实令人心动,但什么也没有性命要紧。
“西北凌家,富甲天下,这等高门大户我们可惹不起,还是斩草除根比较稳妥。”一黑衣人话音刚落,数人便一齐出手,扑向老者。
“少爷快走!”老者低吼一声,双手一开,将面前这团火化作一道暗红色的火墙,挡住众人。
一个黑衣人妄图凭借身法快冲过去,却瞬间被烧得皮焦骨烂,面目全非,还有一人想从一旁绕过,却被一团火球打在头上,疼得满地打滚。
这一招倒是把黑衣人都震慑住了,连那壮汉也不敢贸然上前,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老者的困兽之斗,如此不计损耗的施展这么大范围的法术,必然撑不了多久,就算让那少年跑上半个时辰,这黑灯瞎火的,又能跑多远?
于是,众人也不着急,就慢慢地等着灰衣老者油尽灯枯。
那少年似乎也不会什么身法,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夜色里。
果然,不足半柱香的工夫,火墙便逐渐减弱消散,不过老者却仍旧保持着控火的姿势,面色惨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众人不敢上前,一人踢起一块石头砸向老者,正中老人胸口,老人应声而倒,如同一块枯朽的老树,竟是死了。
没了阻拦,几个身法快的,急忙去追那落荒而逃的少年,剩下数人,或是给伤者包扎伤口,或是清除打斗痕迹,有条不紊。
一柱香后,这片洼地又变得空空荡荡,连血迹都被掩埋得干干净净,好像一切都没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