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夫君、相公?
季绾一噎,掐住蔡恬霜的两侧腮肉,“不许问。”
蔡恬霜努努鼻子,水灵灵的脸蛋上满是狡黠。
一早,季绾照常去往医馆坐诊,再有几十日即将入冬,得空时,她写下双亲、公婆和廖家老两口的衣量尺寸,吩咐馨芝去往同一条街上的布桩裁剪棉衣。
“用堆在我房中的那几匹厚实的布料吧。”
具体是什么料子,季绾辨别不出,但手感是极好的。
馨芝得令,去往季家,从季绾的闺房内取出布匹去往布桩,与迎面驶来的一辆马车擦肩。
马车停在医馆前,一名美妇人由婢女搀扶着步下马车,款款走进。
在外间配药的何琇佩迎上前,“夫人是来看诊的?”
美妇人点点头,“沿途打听到,您这里有医女。”
“是啊。”
美妇人屏退婢女,让其在外等候。
婢女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地离开。
哪怕不是大户出身,何琇佩都知晓,大户人家的婢女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不可违抗主子的指令,那婢女的举动委实有看管之嫌。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萍水相逢,何琇佩没有管他人闲事的习惯。简单询问过美妇人的情况,何琇佩脸色凝重地引着女子走进诊间。
为了不让女子难堪,何琇佩对着女儿耳语了几句。
季绾起身,请女子落座,“夫人可方便褪下衣衫?”
“方便。”美妇人低头解衣,苍白的肌肤上满是鞭打的伤痕。
背后、前胸、腿部,新旧痕迹纵横。
有风自半启的窗吹入,引女子颤栗。
季绾忙合上窗,弯腰查看她的伤势。
施暴者很狡猾,抽打之处皆私密。
外露的肌肤白璧无瑕。
“方便透露,是何人伤的夫人吗?”
“家夫。”
观女子雍容端丽,锦缬衣裙、金翠玉饰,该是有头有脸人家的儿媳,可惜遇人不淑。
检查过伤势,季绾为她披上衣衫,回到诊台写下药方,“口服的汤药每日三次,涂抹的药膏早晚各一次,十日一疗程,记得复诊。”
“好。”美妇人谦谦有礼,像一颗落满灰尘的明珠,莹莹珠光趋于暗澹。
美妇人登上马车,在季绾的目送下离开街市,马车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前停下,早有侍从倚门瞭望,立即迎了过去。
“恭迎大小姐归宁。”
侍从要引女子步入侧门,女子却漠着脸从正门走进。
走进十余年不曾回到的娘家。
十余年归宁,听来可笑。
身后跟着一老一少两个仆人,两人贼眉鼠眼,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