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野停在走廊里,抬颈,隔着后门的窗望进了那宽阔明亮的阶梯教室内。声控灯在他身遭寂下,如星辰也熄灭的长夜。
几秒后,黑暗里有人蓦地笑了。轻慢却沙哑。
“要债。”
林哲来不及再质疑。
电话挂断。
教室后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送水工人拎着空了的纸箱子,从教室内欢欣又喧嚣的鼓掌声里走出来。
主持人声音在他身后隐约:“……让我们欢迎别枝老师为新生做宣讲……”
那个曾在唇齿间咬碎过无数遍的名字,叫庚野喉结沉沉地滚了下。
“砰。”
送水工没看见走廊昏昧里站着的人,出来没两步就撞在了庚野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见您……”
“没事。”
庚野刚要收回视线,就瞥见了对方头顶那只能将脸遮下一半的棒球帽。
他眼神一停:“……帽子,多少钱。”
送水工人不解地扭头,对上了这个站在走廊上,昏昧间难辨容颜的青年。
“啥?”
一分钟后。
阶梯教室的后门在无人注意里打开又关上。
一顶破旧的黑色棒球帽遮住了进来那人上半张脸,只露出折角凌冽分明的下颌线。
磨损得边缘起了线头的帽舌,被只冷白修长的指骨压低了,那人弯腰,坐进了最后一排最外侧的空位。
紧挨着的女生先是不悦地回过头要说什么,不过在话音出口的前一秒,就生生被她眼底的惊艳压了回去。
一两秒后,女生假装淡定地别过头,同时另一边的手狠狠拽了拽里面的人,示意她也往座位外看。
散漫折膝撑着长腿的青年靠在座里,像是毫无察觉。
他只掀起了长睫,眉眼间不见情绪,就连平抿的薄唇都色冷得透几分淡漠。
唯独帽舌下压藏着的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讲台上的女孩。以及她身后PPT上,展示着她过去七年,金光闪闪的留学履历的自我介绍页面。
里面的每一行字似乎都在告诉他:
她舍却他而踏上的那条路,确实是光鲜亮丽,花团锦簇。
“哎,你也是为我们别枝老师来的吗?”
身旁,一个女生压得低低的声音响起来。
“……”
庚野漠然垂眸,侧望过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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