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体会这感觉,直至眼前看不清栗子的尖刺了,抬头方见庭院昏黑,暮色四合。
“天黑了。”
好饿。
这一回过神,方才感觉整个人饿得几近虚脱,几乎快站不住了。
徐千屿拎着鞭子,扶着腰进了阁子,心慌气短,就着冷饭随便吃了两口,使了个清洁术,便一头倒在床上。
第二日蔑婆婆来送饭,见到满地残骸中有一枚完整的栗子,甚为惊讶。
徐千屿睡到日上三竿,起来的时候,浑身像是被马车撵过,胳膊痛得都抬都抬不起来。
蔑婆婆帮她按了按手臂,问她要不要干脆休息,但她但还是要来。
“好不容易练会的,我还没有给你看看。”徐千屿道,“一日不练手会生。”
“说得好。”蔑婆婆忍不住夸赞道,“你真懂行。”
今天竟然有肉包子。
是蔑婆婆打通关节,特意从凡间买的,徐千屿边往门外走边咬住包子,几口便吞咽下肚。
真的好饿。
她给蔑婆婆表演了抽打栗子,蔑婆婆甚为兴奋,又摆出昨日的陀螺。
见她犹豫,蔑婆婆道:“哈哈,我知道你不敢打,带了两个。打它,别怕,坏了一个还有一个。”
徐千屿扬鞭一抽,鞭梢带风,但柔韧收稍,将那陀螺轻推一下。
倒是没打坏。
但也没打准。没抽在侧面,而是抽在了顶上,故而那陀螺只是在原地摇动两下。
蔑婆婆今日带来另一只长鞭,轻松一抽,那陀螺便满院子旋转起来。
徐千屿旁观她打完全程,又抽一下自己的,这次鞭梢碰到了底部,陀螺根本没有立起来。
抽了一会儿,徐千屿不禁问自己:我到底长眼睛了吗?
她分明是看着侧面下鞭,为什么不是抽在上面,就是抽在下面,偏偏就是打不到地方呢?
蔑婆婆见她抽不起来,又将地上陀螺一停,握住她手道:“想要打准,便不能用眼了。眼看有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得凭手感。”
“手感?”
“多练,多练。”蔑婆婆笑道,“这个急不来。要知道眼的位置和手的位置不相同,眼睛看到的,和手打到的,未必是同一个地方。即便看准了,下鞭有风,风会吹动陀螺,它就变了位置;更别说动起来的陀螺,等鞭梢打到它,它早就转到另一处了,这便要‘预判’。”
徐千屿听得一愣,一把抓住她手臂:“教我。”
“好好好。”蔑婆婆反握住她手腕。
她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但是神采奕奕,丝毫不觉得疲倦。
还没说上两句,前院便有两个弟子来敲门:“千屿姑娘,掌门有请了。”
徐千屿理都没理。
她正玩得高兴呢,径直下完了手上的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