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她万分警觉的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还算不得什么普通人,于是司藤就更有理由怀疑,对方是不是窃取了师门长辈的宝贝,所以才逃下山来。
说不得对方现在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这才找上自己,意图引为奥援,分摊压力。
更有甚者,这干脆就是对方的祸水东引之计,一旦自己真的入毂,恐怕连辩解的机会都不会有,就直接被人给打杀了。
想到这里,司藤心尖儿一颤,顿觉细思极恐!
悬门之中多高人,加之又同气连枝,别说分体后的自己,就是全盛时期,她也不敢在悬门面前造次啊?
试想,就连丘山都能将她逼得四处逃窜,藏踪匿迹,更遑论是悬门这样的级组织和庞然大物呢?
这可是丘山穷尽毕生心血都想加入其中,却始终未能得偿夙愿的修士联盟啊。
换而言之,如果悬门之中有人打算护犊子,那她简直就是最佳的替死鬼和背锅侠,根本百口莫辩啊!
只要将她灭了口,那一切都将死无对证,可以随意盖棺定论,至于真相,谁在乎呢?难不成这些自诩正义的家伙们还能为一个妖做主?
“你在担心什么?”
感受到司藤目光中不断聚焦的忌惮和顾虑,江浩然先是讶异,但紧跟着就释然了。
要知道,司藤可不是什么灵智初开,还懵懵懂懂,行事只靠本能驱动的小妖。
根据他所得到的情报:
苅族,实则是来自天外的宇宙高等智慧生命,要不是飞船在星际航行中突了意外,最终坠毁地球,他们压根就不可能降临在这颗科技极度落后的低等行星,更不用说与这颗星球上的劣等生命产生交集了。
但可惜的是,造化弄人。
这颗行星也并非是一无是处,有一群自称悬师的存在,他们掌握着媲美自然的力量,拥有着不可思议的神通,更仗着先人遗留的诸多宝物,对苅族喊打喊杀,几近要将他们斩尽杀绝!
若不是苅族天赋异禀、底蕴深厚,兼之成长极快,这支流落他乡的异族怕不是早就被人类给灭绝了!
但由此也足见苅族确实潜力非凡。
即便是在浩瀚广袤的宇宙当中,只怕也不会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否则也不可能有能力横跨星际,探访无垠,更不可能孕育出像司藤这样的异种,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够快崛起,纵横椑阖,叱咤风云了。
当然,这也是江浩然想要在她身上下注的主要原因,但很显然,他的举动太过于突兀,已经引起了司藤的警觉。
“你说呢?”
果然,司藤摆出了一副洞彻了真相的面孔,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江浩然见状不由郁闷的拍了拍额头,心中直感叹,这年头好人难做,不过事已至此,退缩是不可能退缩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打消司藤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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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藤小姐无需顾虑,在下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江浩然直视司藤,心怀坦荡道:“之所以奉上宝物,亦不过是想要为司藤小姐排忧解难,同时结个善缘罢了,难道就非得有所图谋么?再者,司藤小姐实力高绝,道行精深,难不成还怕我耍什么阴谋诡计吗?”
“怕,怎么不怕?我都快要怕死了。”
看着江浩然襟怀磊落的正气模样,司藤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你倒是说的轻巧,任我实力再高、道行再深,也架不住被一群所谓的正道人士群殴啊。”
不过这种话就没必要当面说出口了。
稍作沉吟后,司藤开门见山道:“江先生,既然你我有缘能坐在一起,我想,我们之间就没必要再反复试探、来回拉扯了吧?
有什么话,不妨大家开诚布公如何?
你总不会觉得我和白英一样天真,被男人用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哄得找不着北了吧?呵呵,我司藤从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如果真的有,那也一定是陷阱,而不是馅饼!
所以,我宁可怀疑你居心叵测,也绝不信你是圣母心泛滥,跑到我这普度众生来了,这年头,好人可不长命啊,大家也都不是三岁孩童,与其如此,还不如痛快一点,单刀直入吧。”
“好!既然司藤小姐快人快语,那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尽管司藤并不按套路出牌,但江浩然却给予了她最大的谅解。
须知,司藤的童年并不美好,从小到大可谓受尽了丘山的非人虐待和折磨,换个人估计一早就崩溃黑化了,但她却坚忍不拔、恪守底线,永葆初心。
即便生为异族,又身怀凡之力,但她既没有为非作歹,也没有伤天害理,更没有为祸一方,单单从这一点来说,司藤的本性就是善良的。
当然了,小时候不幸的经历也让她学会了保护自己,所以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无论是江浩然也好,邵琰宽也罢,不管他们以何种面目接近自己,不管他们到底打着什么如意算盘,不管他们是处心积虑还是蓄谋已久,总之,都别想让她放松警惕,消除戒备,更别指望她推心置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便已经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善意了!
说起来,别看司藤被人誉为一代妖王,但实际上,她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悲惨的童年境遇,造成了她极度敏感的人格心理,让她从此变得自卑、脆弱而又多疑。
而想要打动这样一个心理遭受过严重创伤的女人,恕直言,没有日复一日的陪伴、年复一年的守候,以及不计成本的投入,是无论如何都捂不化她心中的坚冰的。
好在江浩然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因此他真切地道:“司藤小姐,我完全能够体谅你的顾虑,但是,我江某人对你确实毫无恶意。
当然,如果非要说我对你有所图谋的话,那我希望司藤小姐可以在百年之内,为我所用,替我效命,至于报酬,自然便是我手中的这支生命之水了。”
“嘶……”
司藤闻言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你好大的口气啊?让我为你效命百年?你还真是张口就来啊,就算我同意,那你也得长命百岁才行啊?”
“这个就不劳烦司藤小姐操心了。”
江浩然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正所谓法不可轻传,宝不可轻予,如此重宝,就算我愿意无偿赠予司藤小姐,小姐你又真的敢要吗?”
“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