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薇低垂着头,眼波流动,转眼间已经有了计较。
她不动声色的移了移位置坐好,重新挽住陆瑕的胳膊。
“先不回去好不好?”
“嗯?”
叶心薇摸着肚子道:“我饿了。”
“那我们去吃”
“我想吃红香坊的牛排,常青大道那家。”
“好。”陆瑕不动声色抓住胳膊上那只柔夷,冲着前方扬声道,“改道去红香坊。”
红香坊位于常青大道的最东边,是这条街上最炙手可热的西餐厅。
预约制,又太难约,耗时耗力耗钱,叶心薇只在接待客户的时候去过一次。
车子开不进常青大道,在路口停下,陆瑕跟叶心薇步行前往。
侍应恭恭敬敬将他们领到座位上的时候,叶心薇没有太多吃惊。
她的故意刁难,好像对陆瑕毫无影响。
“还是我帮你点?”
“好。”
“两份澳洲西冷牛排,一份全熟,一份七分熟,一份玉米浓汤。红酒要布鲁奈罗蒙塔希诺生产的桑娇维塞,前菜跟甜点你们看着配,添两幅筷子。”
“请稍等。”侍应的脸上闪过一丝愕然,又很快隐去。
叶心薇双手托腮看着对面的男人,她那些小习惯,他居然都记得。
只是一张被揉皱又重新舒展的白纸,还是原来那张吗?
他们回不去了。
上菜的度很快,叶心薇吃的也很快,尤其对那道玉米浓汤情有独钟。
她全程没有用刀叉,只用筷子跟勺子。
就像他们当初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她是整个餐厅唯一的异类。
她,根本就不在意外界的眼光。而他,成功被她同化。
“这顿饭,我来请好不好。”叶心薇淡然笑着,柔声道,“以前的事情是我不懂事,我跟你道歉。”
“然后呢?”陆瑕不动声色,将切好的牛排换到叶心薇的面前,脸上并无太多表情,。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懵懂的小姑娘,我见犹怜与倔强不屈这种逢场作戏的表演在她的脸上切换自如。
“为什么?”
“使君有妇,罗敷有夫。流言蜚语,也是能杀人的。”叶心薇的视线落在陆瑕的无名指上,语气坚决。
顺着她的视线,陆瑕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银圈素戒,冷笑出声,“离婚,还是丧偶,你自己选,还是我帮你?”
“你疯了。”
手中的叉子骤然滑落,在桌面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叶心薇猛地抬头,撞进那一双犹如深潭般不可窥探的眸子,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捕捉到了错误的声音。
可那那些话清清楚楚,钻溜进耳朵,顺着蜿蜒曲折的耳道一路刺入心里。
“你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你在坚持些什么?”
“我”叶心薇一阵语塞,缩回右手藏入桌下。
那枚戒指她在飞机上的时候摘了下来,就没带回去,被陆瑕抓到了。
“疼,肚子好疼”
叶心薇突然捂住腹部,整个人弓着背,伏在桌子上。
“怎么回事?”
陆瑕起身,一个箭步来到叶心薇身侧,蹲在她的身侧查看她的脸色。
“可能是那会儿空腹喝了酒,刚刚又吃的太急”
叶心薇白皙光洁的额头,已经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想要惩戒她的心思被怜惜熄灭,陆瑕分不清心底那股烦躁,到底是痛恨自己心软,还是痛恨她无情。
陆瑕打横抱起叶心薇,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叶心薇一动不动,老老实实窝在陆瑕怀里。暗自庆幸她对自己下得去手,狠狠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这才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