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有一个家暴的父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天在巷子里看见的暴力场景,每夜梦回,都会化成一滩血迹,笼罩在徐楚宁的噩梦中。
徐楚宁在医院的楼梯间蹲着,突然说:“妈,我有点想去别的地方。”
徐女士愣了一下,而后开玩笑道:“要妈妈给你出车票钱?”
徐楚宁惊讶于她的平静,眼神失焦,小声问:“如果可以的话,你愿不愿意跟我离开这里?”
“说什么呢?”徐女士倒有点不乐意:“你妈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可不是围着你转。”
这话一说出来,徐楚宁都哑口无言。片刻,半是惆怅半是释怀地长舒一口气。
徐女士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张了张嘴,呼吸声也停顿了片刻,到底还是没能问出口。
彼此之间留存着心照不宣的退让。
徐楚宁揉了揉眼睛:“妈,你想不想去厦门看海?”
徐女士:“不想。”
徐楚宁:“……”
“那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现在还没想好。”徐女士沉思片刻,而后说:“这样吧,你要去哪,你给我寄明信片,我看看哪个地方比较好玩,再让你接我过去。”
“好。”徐楚宁笑了。
徐女士叨叨了好一阵,才想起什么:“小宁,你叔叔他们最近又来闹腾了,我在想要不要动你爸留下来的那块地。”
“那是你的地,你如果想最近处理掉的话,我帮你找个靠谱一点的人看看?”
“也行,免得我自己去看,眼睛都看花了。”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徐楚宁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连忙挂了电话,头昏眼花地从地上站起来。
一转身,郁风峣踱步走到窗边,点了根烟,“你在跟谁打电话?”
徐楚宁低着头,收起手机:“我妈。”
“怎么了?”男人看了他一眼。
“她说最近眼睛有点花。”
“要不要请医生看看?”郁风峣见他一副失神模样,微微皱眉。
“不需要吧,上了年纪的人,老花眼也正常。”
“你自己有数就好。”
“嗯,谢谢先生。”
“过来。”郁风峣朝他轻轻招手,“想抱抱你。”
徐楚宁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站到他身前。
身躯被带着烟草味的手臂环绕,慢慢收紧,下巴搁在肩膀上,有些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