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歌不曾出声,怕打击到刚刚支棱起一点?的人?,温凉指腹捏住对方耳垂,无声地表示鼓励。
于是,自以为得逞的家伙果真更过分了?些。
扬起的下?颌绷紧,覆在?后颈的手往下?落,先是扯向宁清歌衣领,而后又试探地往里一点?。
自己觉得自己很放肆、过分的家伙,悄悄掀开眼?帘,小心瞧了?宁清歌一眼?,见对方仍在?闭眼?吻她,才偷偷松了?口气。
因姿势的缘故,宽松的衣衫实际已遮不住太多,视线稍往下?,就?能窥见许多。
比如线条优美的肩颈、莹白的一字锁骨还有半遮半掩的圆弧,甚至瞧见随着呼吸起伏的紧致小腹。
盛拾月咽了?咽干涩的嗓子,却听见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笑。
宁清歌不知何时睁开眼?,瞧着这个已经傻住的人?,冒出一句:“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
她坐直身子,便将发丝撩至左侧肩膀,继而解开系在?侧腰的绳结。
衣衫被随手丢在?地上。
“想?看就?看,怕什么?”她如此说。
正对面的窗户还未关上,新移来?缅栀子斜歪着,被四方木窗割成一副花叶小景,同?时也遮挡住房间里头的光景。
许是觉得无趣,便有树影往房间里头探,从软垫延伸到盛拾月眉眼?,为半张脸覆上诡谲的花纹面具,让人?瞧不清她眼?底情?绪。
宁清歌又问:“看清了?吗?”
“喜欢吗?”
盛拾月突然发觉,对方是真的很在?意她的喜欢与否,以至于每一次都要提问。
可是对方为什么要问呢?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盛拾月没再躲闪,声音笃定道:“喜欢。”
宁清歌又笑起,她不算是个爱笑的人?,但在?盛拾月面前却经常笑,注视着对方的眼?眸柔软而清亮,好似一汪泉,荡起一圈圈涟漪。
她没有丝毫犹豫,接道:“是你的。”
盛拾月哑然,不知该说什么,熟悉的心悸又一次出现,难言的酥麻从脊骨蔓延开,传遍身体的每一处,直叫人?脑中?一片空白,彻底失去言语。
而另一人?还在?继续,好像非要将人?撩拨得发狂,盛拾月总觉得自个性子恶劣,可哪里比得过宁清歌,从芯子里就?坏透了?。
她又问:“殿下?可想?好了?,要用?什么罚我?”
已经是第?几遍了??
盛拾月从刚开始的逃避到现在?的适应,她突然抬手向旁边矮桌,置于这儿的冰块已彻底融化?,巴掌大的铜盆里只剩下?一汪干净的水,露出之前被藏在?冰块里的铜球。
可以想?象,这家伙是怎么趁着宁清歌去沐浴时,红着脸站在?柜子前,左挑右选才翻出那么一个看起来?还算普通、没那么过分的东西,可取出来?之后,她又开始后悔,环顾一圈后将东西偷藏在?冰鉴里头。
夜色更浓,天边弯月从云层中?挣脱,周围越发安静,连风声都没有,只听见房间里响起的暗哑声音。
“有些凉……”
“殿下?帮我暖暖?”
从冰水里取出的铜球不算大,只有桂圆大小,表面刻有繁琐的莲花纹,雅致是雅致了,但铜球表面也因此变得凹凸不平,最奇怪的是铜球上还?系了根细链,可绕盛拾月手?掌一圈,还?有些许剩余。
盛拾月起初是用指尖捏着,后头又?嫌太冰,便拢在掌心,许是因为寒气逐渐散去,铜球里头的水银受热,竟使得铜球突然晃动了下。
盛拾月一愣,该认真听讲的时候忙着羞郝、躲闪,半点没听进脑子。
于是在翻找时,盛拾月只能从系着铜铃的夹子、满是难言药味的细布、如同竹笋一般的玉器等奇怪物件中,挑选出一个看起来相对简朴、感觉没有那么过分?的物件。
可现下置于掌心之中,她才隐隐察觉到些许不对。
这个东西好像也不是很?简单?
再看宁清歌欲言又?止的神情,她中疑惑更甚。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可很?快就会有人告诉她,纤长白净的指尖捏住小球,连带着被链子束住的手?往前。
未擦拭干净的铜球还?在滴着水,将软垫浸湿一片。
随着时间?流逝,屋外夜色更深,热闹许久的汴京城终于迎来了尾声,穿着盔甲的士兵大步走进人群中,小摊贩整理着锅碗瓢盆,还?有一两个不肯走的客人坐在临时的桌椅上。
道路两边的店铺也开始熄灭灯笼,小厮抱着门板往夹缝里按。
狭窄小巷里的打更人敲响竹梆子,大声提醒着此刻的时辰。
不过这些声音都被白墙隔绝,不曾落入房间?里头。
跪在软垫的腿脚曲折,因维持了长时间?的缘故,微微打着颤,往日还?算光滑的布料,在此刻却显得粗糙许多?,将细腻肌理磨得发红,很?是可怜。
可此刻已顾不得那么多?了,盛拾月的注意力都被拉扯到别处,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处就是她无需操心太多?,完全由另一人支配。
被链子束住的手?被扯着往上,几乎要贴近,却又?隔着一段距离,无法触碰,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隐隐感受到些许潮湿。
“呆子,”宁清歌突然出声嗔道,语气终于有了些许不满。
盛拾月茫然抬起头,覆着朦胧水雾的眼眸莫名?可怜,像只刚睁开眼的猫崽,明明在努力观看、学习,却被母猫突然咬了一口,既懵懂又?不知所措,连反驳的喵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