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个钮祜禄氏,则是三十一年经过外八旗选秀入宫的常贵人。
两位贵人,其实是堂姐妹,兰贵人的曾祖是满清名臣遏必隆的第七子阿灵阿,而常贵人的曾祖,则是遏必隆的第六子音德。
当年继承遏必隆爵位的,本是阿灵阿,但是阿灵阿牵扯进了夺嫡之事,后来被世宗皇帝秋后算账,一家子都贬斥到了烟瘴地方,还入了辛者库籍。
虽然后来乾隆开释了他们,但是爵位却到了音德这一支的手里,乾隆也并没有把爵位还给他们。
后来兰贵人入宫后命途多舛,静容总觉得和钮祜禄家的内斗有关。
但是音德这一支也不是吃素的,眼看兰贵人在宫里靠不住,三十一年的时候,就把自己这一支的女儿送进了宫,一进宫就封了常贵人,和兰贵人当年是一样的待遇。
但是这位常贵人就看着比兰贵人聪明多了,这次晋位,她直接越过自己这个堂姐,被晋位为顺嫔。
而兰贵人呢,去年的时候,乾隆因为一点小事贬斥了兰贵人,将她降位为常在,今年乾隆也不知是看在七公主的面上,还是别的什么,到底把她给复位了。
只是就算复位,也在堂妹面前低了一头。
乾隆走后,静容看着这晋位名单,一时间真有些哭笑不得。
赵嬷嬷看着皇后面色不对,忍不住凑上来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
静容说了下兰贵人和常贵人两姐妹的事儿。
赵嬷嬷也是一哂:“奴才觉着啊,兰贵人是个软骨头不假,但是那位常贵人,也过于精明了,之前兰贵人在皇上面前仪容不整,就是常贵人算计的,得亏兰贵人还觉着是一家人要相互扶持呢,结果转头就被人捅了一刀。”
静容无语,她在后宫这么多年,这些小事她现在基本上都不怎么管了,倒是真不知道这件事的内情。
但是无论如何,既然乾隆这么决定了,拿自己也不必再多言。
“且不说常贵人的脾性,如今这个局面,只怕皇上对她是要宠幸一段时间的,你们心里也要防备着些。”
赵嬷嬷急忙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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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永璂的婚事下了小定,静容又是一番忙乱,博尔济吉特氏已经被她的兄长送到了京城,婚事的日期也定下来了,定在了今年十月。
静容没有见过博尔济吉特氏,她是蒙古藩部,也不参加八旗选秀,是被乾隆直接指婚的,所以其实静容心里也挺忐忑的。
不过下小定的时候,还是让赵嬷嬷过去看了一下,赵嬷嬷回来倒是给静容学了学,说人十分娴静,也很懂礼。
静容没好意思问长得怎么样,最后还是白青快人快语,说十二福晋皮肤白,丹凤眼,长得挺清秀的,静容这才对自己这个未来的儿媳有了一丝概念。
小定过后,六月份的时候,后宫妃嫔晋升的旨意终于下来了,一时间圆
明园上下,又热闹了起来。
其中庆贵妃最为得意,她无子晋封,可见皇上对她的宠爱,但是同时她心里也忧虑,入宫这么多年了,竟然也无一儿半女,如今倒还能得意几天,等日后皇上龙驭归天了,那她又要如何。
这般想着,她倒是更贴着皇后了,现在大家肉眼可见,都知道十阿哥日后前程远大,不管这事儿能不能成,贴着皇后总归是对的。
静容也能察觉到庆贵妃对自己的靠拢,不过她并不当一回事,庆贵妃自来就是墙头草属性的,之前令妃得意的时候,她也没少往令妃宫里跑。
不过让静容头疼的,倒也不是庆贵妃,而是新晋的那位顺嫔和兰贵人。
顺嫔如今得了嫔位,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在园子里恨不得横着走。
而乾隆这段时间,也的确很宠幸她,因此倒是把顺嫔的嚣张气焰又给往上鼓噪了八九分。
不过顺嫔也不是个蠢得,并不敢对上其他高位妃嫔,那就可着劲的盯着兰贵人一个人欺负。
兰贵人也是个受气包啊,人家欺负她,她也只是哭,连告状都不敢。
后来连舒贵妃这样看不惯兰贵人的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找静容说话的时候,遮遮掩掩的也说了几句顺嫔的不是。
静容听着这话,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道:“既然顺嫔把兰贵人这一季的料子拿去了,那就吧我这儿的匀一匹给兰贵人,在和顺嫔好好说说,都是一宫的
姐妹,这样的事儿可不兴闹。”
舒贵妃听着这话冷笑了一声:“娘娘宽容,也不见她们两个受不受得起,娘娘料子且收着,让奴才去教训教训她。”
静容摇了摇头:“顺嫔皇上正热乎着呢,不宜与她正面冲突,敲打一下也就罢了,我料子多的都穿不过来,放着也是放着,而且出了这种事,本宫也有责任。”
舒贵妃叹了口气:“娘娘就是太宽和了,才让这起子小人上蹿下跳。”
静容却没再说话,她可不得宽容吗?要是严厉一点,指不定乾隆怎么想她呢,什么善妒心胸狭窄,一个个酸词儿都得往她身上蹦。
而且她也懒得和这些人多费口舌,实在是犯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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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子是赵嬷嬷亲自去送的,敲打顺嫔也是赵嬷嬷亲自去的。
顺嫔听着赵嬷嬷的话,咬了咬唇,知道自己这次是招了皇后的眼了,虽然心里还有些气不过,但是面上还是诚惶诚恐的认了错,并且自请抄写经书赎罪。
赵嬷嬷倒没敢应下,只笑着道:“嫔主子想要抄经静静心,娘娘那儿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赎罪一说,奴才万不敢当。”
看着这滑不留手的奴才,顺嫔咬着牙到底没敢再多言,笑着将人送了出去。
等人走了,这才气的摔了个杯子。
不就是拿了她一匹料子吗?以前在家里,自己有个什么好的,外人看着都觉得是她抢了她的,爵位又不是他们家夺来的,怪只能怪她们家
先祖不争气,如今入了宫,自己还不是压过她一头。